衣,再向前望去,便看到了那片灰黑色的泥沼。
“摘到了!”杓阳挥挥手里的果子,正欲跳下来,却听莳幽大喊:“小心!”
树下不远处是一片被藤蔓遮蔽的泥沼,如果不细瞧大概要把它当做是实地了。杓阳一个警醒,迅速换了个角度,先跃至近旁的小土丘,再跳了下来。
“啧,这什么鬼地方?”待看清了周围的景象,杓阳皱起眉来。
“等等,你刚刚踩的是?”莳幽的声音绷紧了。
杓阳顺着莳幽的眼光看去,就在他刚刚落脚的方向,那个被他借力的“土丘”竟然活动了起来。它缓慢地抬升,覆盖其上的落叶草石簌簌抖落,褐色的外表泛出了动物毛皮的光泽,四条细长的腿将其支起。当它抬起头来,一双琥珀色的眼睛冷冷地看向莳幽和杓阳时,他们强烈地感受到了危险的气息。
“这……这是啥玩意儿!”杓阳惊呼。
眼前的生物外形似山羊,却比山羊硕大了一倍有余,四只锋利的兽角斜立在瘦削的头颅上,一双冰冷的眼睛微微眯起,一眨不眨地盯着他们。
“凡人?”它蓦地发出一声低哑的声音。
是会说话的异兽。既然会说话,那还有商讨的余地,于是杓阳试探着反问:“敢、敢问,您是何方神圣?”
它龇了龇牙,好像冷笑了一下,然后弓起身子,细长的腿缓缓迈向他们,声音低沉道:“我就是这方的神圣。”
莳幽和杓阳警惕着向后退去两步,莳幽小心翼翼道:“刚刚惊扰了您,实在抱歉,我们这就离开此地。”
然而,它不紧不慢道:“别急着走啊,我好久没看见凡人了。”说着它迈开轻而稳的步子,围着他们缓缓绕圈。
莳幽和杓阳互相使了个眼色,直觉告诉他们面前的异兽绝非善类,乘早离开此地才是上策。
可还没等他们找到逃跑的时机,就听对方又开口了:“我还记得上次见到凡人的时候,大概是……一千多年前了。那时,凡人大举入侵昆仑,我趁机饱餐了一顿,只可惜在那之后……”它停下脚步,目露贪婪,“我都快忘记人是什么味道了。”
闻言,两人具是一惊。杓阳的冷汗滑落,他悄悄握紧腰间的佩剑,强自镇定道:“大人,您知道我们为啥上昆仑吗?”
他轻蔑道:“无非是为了偷掠奇珍异物罢了。”
“不,我们上昆仑是……是受,陆吾大人之托!”杓阳绷着脸,底气十足的样子。
谁知对方不屑一顾:“受那老家伙之托?以我对他的了解,他是不可能和凡人有任何往来的,就算退一万步——你们是得他的示意,那正好。他管束了这方土地上万年,我们谁不是对他低眉顺眼的?”他哼笑了一声,道,“我已经受够他了,趁现在这个机会,我可以提醒他,我不是真正的服从他,只是懒得与他计较罢了!”
没想到这怪物和陆吾之间还有过节,杓阳来不及后悔自己刚刚的说辞,只好尽量拖延道:“大人,那在我们临死前,敢问大人尊姓大名?也好让我们死得瞑目。”他一边说着一边等待着对方露出破绽。
“那好,我可以成全你们最后一个愿望,我告诉你们我叫什么——土蝼,给我好好记住了。”
莳幽突然笑起来:“土蝼?难道是蝼蚁的蝼?”
杓阳吃惊地看了莳幽一眼,不出所料的,土蝼露出锋利的牙齿,凶相毕露道:“所以说你们是一群浅陋的凡人,名字不能代表什么,等到你们垂死挣扎的时候,你们就知道了——”
话音刚落,一道矫健的身形猛地扑向了他们!
两人立刻翻身一躲。
而莳幽还没站稳就见土蝼的双蹄迎面踢来,他就地滚倒,却被那铁蹄击中了腰侧。杓阳见状,从其背后挥剑刺去,而那机敏的异兽仿佛背后长眼一般,后蹄直蹬杓阳胸口,杓阳一个闪身,敏捷避开,继而迅速重整剑势,攻守齐下。
当杓阳与土蝼缠斗的时候,莳幽艰难地爬起,从怀中掏出银针,抓住土蝼的死角射去。银针入背,土蝼猝不及防。
“暗器?”他面目狰狞,“你们凡人就会这么点阴招吗?”说完他甩身一抖,银针竟被悉数抖落。他冷哼一声:“不过是小孩的把戏。”
莳幽心惊,他知道光靠银针的杀伤力不够,所以他在针头淬了毒,但看这样子,针头恐怕还没扎进对方的皮肉,这异兽的毛皮有如软甲般坚实。
“小心!”就在莳幽分神的刹那,土蝼已经调转目标,弓身朝他奔来。瞬间,杓阳挡下了一击,他横剑格挡住土蝼的利角,土蝼用角顶着剑身,声音冰冷彻骨:“凡人,别不自量力,垂死挣扎只会让你们死得更惨。”
杓阳已是汗流浃背,他对着土蝼怒目而视道:“老子敢到这儿来就已经做好了死的觉悟,你们少他娘的目中无人!老子今天就让你们见识见识凡人的能耐!”
“满口大话。”土蝼眯眼,正欲再次发力,余光却瞟见莳幽举起的匕首,他迅速撤身,一个翻转踢向莳幽。杓阳立刻挺身挥剑,这次土蝼没能防住,但是剑尖只是在他脖颈处划出了一道口子,几滴鲜血带着毛发洒落下来。
杓阳惊愕地看着自己本该削铁如泥的利剑只是留下了一道浅口,对方皮毛的坚实度超出了他的想象。
土蝼被再次激怒,只是这次他没有更换目标,他一脚狠狠踏在莳幽身上,龇出利齿,带出浓重的粗喘和腥膻的气息。
莳幽吐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