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是小伟。”
小伟几乎不敢抬头,一直盯着地板,他揪着衣服下摆心想死了死了,这回失礼大发了,当着别人父母的面玩儿亲热,刚才他好像伸脚勾了金毛的腰,这么yín_dàng的姿势别人怎么想?肯定觉得自己下贱没教养啊,怎么办?
他急得想赶紧跑了,什么都不顾。但金毛揽着他的腰揽得紧紧的,还低头凑过来算是软了声音哄他:
“来,叫叔叔阿姨。”
说完这话,面前的女性就笑了。小伟只见视线范围内踏进来一双穿着高跟的脚,一道温和的女声响起:
“阿金,我也好久没听见你这么好声好气了,看来真是得找人治治你啊。”
“妈!别乱说,吓到他了。”
金毛瞪着眼睛,脸上有点发红,他在家里从来都是一副霸王的脾气,说话粗声粗气的,没什么规矩可言,对朋友也这样,对亲戚也这样,他爸教育了好多次都没法子,罚也罚过了讲也讲过了,长大了就随他去了,谁知今日竟然能听见软话?
“好了好了,别怕啊,你叫小伟?我是阿金的妈妈,你叫我阿姨好了,这是他爸。”
那女性伸手来拍拍他肩膀,小伟才敢抬起头来,只见一位面相和善的中年妇人笑着看他,脸蛋圆圆的,还有两个酒窝,笑得很甜,眼角虽然有皱纹,却并不显得老,加上头发不见花白,穿得又漂亮得体,反而不像妈妈一辈。
旁边站着一位沉默高大的男性,身板挺得很直,即使穿着较厚的衣服也看得出来肌肉很结实,他脸容和金毛有五六分相像,但那双眼睛十分锐利,紧抿的嘴角也显得很坚毅,不像金毛,反而有点浪荡的味道。
“唔,叔叔,阿姨,我,我叫钟晓伟,你,你们好。”
小伟结结巴巴地说了出来,逗得那女性又笑了,旁边的男人皱了皱眉头,朝他点点头就走开了,金毛啧了一声,又开腔说别逗他,结果他妈妈不理,拉着小伟的手就说要和好孩子谈会儿心,把金毛赶了去饭厅帮忙布置。
金毛自然不情愿,但也拗不过他妈,只好摸摸小伟的头算是安抚,慢悠悠走开了。
这边厢只剩下小伟和金毛的妈妈,他紧张地回答了一连串的问题,诸如多少岁了,哪里的人啊,家里还有谁,做什么工作,怎么认识的啊,说到最后这个问题,小伟顿了顿,不敢把小巴的事说出来,只能含糊地说是在打工的店里认识的。
“真乖啊,你是怎么驯服我家的小霸王的?说来让阿姨学习学习。”
“哎?没,没有啊。”小伟吓得一跳,什么驯服,他天天被金毛倒腾得要死,还不准这不准那的,明明是他乖乖听话好不好,怎么就变驯服了?
“阿金从小就不让人省心,打架斗殴,逃学,离家出走,什么没做过,他以前跟不少人玩过我是知道的,只不过,没像你这么乖的,一看就不是一类人。”
说着拍了拍小伟的手,金毛妈妈的手保养得十分好,一看就是平日不用干活的手,小伟不由得想起乡下的母亲,那双布满老茧,因为常年干家务和农活而皱巴巴的手,心里涌上一股酸意。
他始终不敢相信金毛会和他一生一世,两人差得实在太远,金毛从小环境优越,有一切任性的资本,有钱,有家世,有颜,甚至还有一帮好朋友。而他,茕茕一身在城市里打拼,微薄的薪水,乏味的交际圈,不时还要打理一下家里的烂账,然而更上一层的却是,他是个男性,和金毛一样的男性。
男男之间根本没有任何保障,可能金毛这几年还会喜欢他,觉得他长着两套器官很稀罕,但总有一天会厌倦的吧?他并不清楚自己能否生孩子,两人这么久也没有刻意避孕,要是能的话估计早有了,作为一个有钱有势的家族里的孩子,终究是需要个正常的媳妇吧,而不是他这种,畸形的,又怯弱的男性。
想到这里,他眼神也黯淡下来,耳朵里也听不进话了,只是机械地应着。
金毛妈妈见他似乎有点不开心,还以为他不喜欢听她抱怨自家孩子,便转了话题,跟他聊起一些家常来,小伟结结巴巴地答着,脸蛋红通通的,衬着身上那套嫩得出水的衬衫毛衣,简直跟个被罚留堂的中学生一般。
哎呀,真是哪里弄来的小可爱啊。太让人稀罕了吧。
金毛妈妈掩着嘴笑了笑,心里更加发软,她家三个孩子都是好强个性,她从小也没怎么照看,第一次见到这么惹人怜爱的小家伙,母性都勾起来了,加上他们夫妇二人本以为金毛会带个娘里娘气或者流里流气的男人回来,毕竟他从前就乱七八糟的什么都搞过,突然见来了个正经款,心里已经松了口气了,说了几句话,发现还是个乖宝宝,更是加分得不行。哪里还会听从他姐姐说的要刁难人啊。至于性别的问题,她妈妈倒是不担心,看样儿这孩子和自家那位倒是差得很远,也摸不准他们两人能走多长的,还是先顺其自然吧,太过逼迫反而适得其反。
“好了好了,都饿了吧?去吃饭吧。小伟走吧。”
“哦。”
小媳妇一样乖乖跟在身后,小伟紧张得背脊都汗湿了,走路都有点发软,还差点儿撞到了茶几,把金毛妈妈逗得又笑了一路。
席间倒没什么大事儿,金毛的哥哥还在国外出差没来得及回来,就只有他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