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妈妈：“什么叫对女人没感觉？”

余栖：“就是……”

余妈妈：“莫非……你有问题怎么不早和妈妈说啊，去医院看过没？”

余栖：“不是，妈，不是有问题。”

余妈妈：“那是什么你怎么吞吞吐吐的啊”

余栖：“妈，那个……”

余妈妈：“真是有问题是不？有问题你就……”

余栖：“不是，妈，我不喜欢女人我喜欢男人，我还有工作先挂了等有时间再回家，你和爸注意身体就这样吧。”

匆匆挂了电话的余栖知道家里肯定又要鸡飞狗跳了，但迟早有一天也要摊牌的不是吗？虽然他现在还没有找到心仪的伴侣，但让他遂了爸妈的心意找一个根本不可能产生爱情的女人他也是完全做不到的，这不仅害人害己更是违背他道德底线的事情。

从他跟父母坦白自己的性向到现在三年过去了，期间打也打过了骂也骂过了哭也哭过了心理医生也找过不止一个了，期间余栖绝过食酗过酒也整夜整夜的失过眠，期间余栖胃出血胃溃疡肠胃炎因为胃的问题不止一次躺在充满消毒水味的医院里。到今天，虽然和父母的关系没有当初那么剑拔弩张了，但这个时不时胃痛的毛病却是怎么也养不好了。

余栖蜷缩在床上想等着稍微缓一缓再起来找药喝，按照他以往的经验，缓个十几二十分钟他就能稍微好受一点，没成想正在他疼的迷糊的时候手机却响了，他看也没看是谁就接了起来。

“等下，嘶啊你等下”

“……余栖？你怎么了？”汪梓木听着听筒里传来痛苦的抽气声不禁皱了皱眉。

“呼不好意思啊，你好，我是余栖。”深呼吸一口气后，余栖终于把这句话完整的说了出来。

“余栖，我是汪梓木。你，是不是不舒服？”连自己的声音都没有听出来，看来真的是不太好呢！

“汪梓木？嘶你等我下我先坐起来。”余栖挣扎着从床上坐起来，曲起双膝把自己抱成了一个团。

汪梓木听着隐约传来的布料摩擦声中夹杂着余栖时不时的抽气声，好看的眉皱得更深了。

“不好意思啊，我刚醒，有什么事吗？”余栖调整着自己的呼吸轻声问道。

“也没什么重要的事，你，还好吗？”本来想问余栖今晚有没有空来挑一下歌的汪梓木突然觉得，现在说这个事情似乎不太合适。

即便胃痛的厉害，余栖也听出了对方言语中的犹豫。“我没事，老毛病了，有事你就直接说没关系。”说完又深呼吸了一口气，左手握成拳死死的压着疼痛的地方。

听对方都这么说了，汪梓木也就不好再推脱说没事，两个人本来就算不上熟悉，如果不是有事，他还真找不出自己给对方打电话的理由。“我是想问，你今晚有空吗？我们来一起选选歌？”

“今晚？”余栖想了想自己的工作安排，下午似乎只要去公司签一下新项目的相关文件再开个季末总结会就没事了吧。“应该有时间，但是我现在还不太确定，等我晚一点再给你确切答复吧”余栖说完这一大段话，呼吸已经有点儿乱了。

“你要是忙我们之后再约时间也可以。”汪梓木忙接道，“你听起来，似乎不太好，真的没事吗？”

“胃痛而已，大概是最近太忙了忽略它了，我喝个药就没事了。”余栖说着便伸手在床头柜里翻找起药来。

汪梓木闻言稍稍松了口气，幸好不是自己想的受伤什么的，不过胃痛似乎也不是什么好事情。“那你赶快起来喝药吧，现在也到饭点儿了，你这个样子还是吃点儿白粥什么的比较好。”

余栖听着电话里传来的低哑却不失温柔的叮嘱，心里莫名的就有点儿酸酸的。果然身体不舒服内心也会变得脆弱吗？自从和父母闹僵之后，就很少有人会关心自己的身体了，自己也不是一个习惯向别人坦露脆弱的人。而这个刚认识不久的来自二次元的朋友，却这么轻易的用自己喜欢的声音说出关心的话，心里，蔓延着一种叫做感动的情绪。余栖晃了晃脑袋想把这些莫名其妙的想法驱散掉，却没意识到他发呆的时间似乎有些长了。

汪梓木听着对方似乎翻找了一会儿什么之后就没了声音，等了一会儿对方还是一句话都没有说，看了下电话既没有被挂断手机信号也是满格，不由得担心对方是不是已经疼到开不了口。“余栖？怎么不说话了？是不是很疼？”汪梓木的问话不由得急切起来。

“啊？没我刚刚走神儿了。”余栖说着起身走向厨房。“我要收拾一下去公司了，晚上具体几点有时间等我工作安排好了再微信告诉你吧”

汪梓木听他声音比刚才正常一些了也就没再追问什么，只是提醒了对方要记得吃药吃饭之后才互道了回聊。

余栖胃痛的厉害也不怎么想打理自己，简单洗漱了一下就靠在流理台上等水烧开，看着满屏的微信消息一个个戳开给了简单的回复，大部分都是工作上的事情还有两个相处的比较好的同事问他中午会不会过来用不用给他点一份餐，分别回复了“不用了，在家吃完会过去”之后才看到了半个小时前来自汪梓木的六条消息。

“醒了吗？”

“没醒吗？先给你传个东西”

“网络个人信息保护.txt”

“昨天就想提醒你了，这么轻易就把手机号码报给我，万一我另有所图怎么办？”

“今晚有时间吗？我们一起选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