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曼抓了一把后脑勺,“他不会还想对你动手吧?”
“担心我?”褚雁罗垂眸看他,“放心吧,在船上他们还不敢怎么样,这里可不止有他的眼线和手下。”
……所以褚哥也在船上安排人了?
常曼用余光瞄了一圈周围,很快发现赌场门口除了刚才走掉的那两个,其他各个角落似乎都或坐着或站着一些可以判定为伪装的人。
褚雁罗和常曼一起走进赌场,推门进入后,浓厚的烟草味、热切叫嚷着的喧嚣声,扑面而来。
赌场从来都不是什么好地方,会有人在这里一夜暴富,但大多数踏入这里的人只有倾家荡产的下场,不管是输还是赢,都会令人丧失理智。
褚雁罗换了些筹码,j.in-g直往赌场深处走去。
常曼跟着褚雁罗穿过人群,在一个轮盘台前停下脚步。
轮盘台前坐着一个男人,对方眼窝深陷,头发和眸色却呈棕褐色,身材略显臃肿,穿着一身定制的燕尾服,看起来和颜悦色,但常曼总觉得这人不像表面上那么简单。
“来了?”对方似乎知道身边出现两个人是谁,头也不抬,用半生不熟的中文问了一句。
轮盘台上,小球在转盘上叮呤咣啷摇动几圈,最后落在红色区域。
周遭的人唉声叹气一番,将筹码推到这人面前。
褚雁罗在他身边找了个位置坐下,把常曼拉到自己身边,淡淡地说:“说正事,不应该找个正经的地方么?”
“人老咯,就喜欢捣鼓这些小游戏。”殷先生哈哈笑了两声,“一起?”
褚雁罗挑起眉。
殷先生意味深长道:“不久前,那位姓张的先生陪我玩过几轮……既然你们都是来找我合作,公平起见,过程还是要一样的。”
张先生……张丰垣?
常曼看了一眼褚雁罗。
褚雁罗面色不改,他早就预料到会出现这种情况,所以在进来时就已经准备好了筹码。
“可以玩。”褚雁罗幽幽道,“一局定输赢,殷先生愿意吗?”
殷先生终于掀起眼皮,含笑瞥了眼褚雁罗,“年轻人,还是着急了点……好吧,那就试试你的运气。”
五分钟后,荷官将轮盘台边的其他人请走,硕大的台前,只剩下褚雁罗和常曼,以及那位神秘莫测的殷先生。
常曼在此过程中细细看了看殷先生,他虽然已经是中年人状态,但眉宇间依旧能看出年轻时的风采,右手应该受过非常严重的伤,手背上还有一块至今未能愈合的伤疤。
一切准备完毕,褚雁罗没有半点多余的话语或者动作,直接将筹码摆在数字37上,这一不拖泥带水的c-ao作都把殷先生看呆了,殷先生愣了愣,随即噗嗤一声笑出来。
“还真不愧是褚河的儿子。”他赞赏般说了一句,便紧跟着将筹码放在1上,“开始吧。”
荷官点点头,将小球扔进转盘中。
小球顺延转盘的轨道高速绕旋着,常曼知道赌场里多少有些猫腻,加上这场明面上的拍卖会就是眼前这位殷先生举办的,所以游轮肯定也是他包的,那结局还有的说吗?荷官绝对向着殷先生啊!
然而片刻后,小球啪嗒一声,落在数字28。
常曼诧异地看向褚雁罗。
……不应该啊,按照套路,这里应该是两个人其中一个压中了才对吧?
褚雁罗脸色如常,“一局结束。”
“唉。”殷先生做作地叹了口气,“走吧走吧,去四层。”
常曼:“……”
这就……走了?
褚雁罗没有表现出半分惊讶,仿佛一切都在计划之内。
常曼有点理不清他们的关系了,索性什么也不想,老老实实跟着褚雁罗。
第四十六章
四层是殷先生的房间,门口守着两个服务生,还有三四个保镖,见到殷先生时都点头示意。
殷先生嗯了一声,毫不避讳地带着两个人走进去。
房间比他们住的要大很多,分上下层,下面还有一个小型吧台。
殷先生从吧台内取出一瓶酒,边倒边含笑问:“褚时玷呢?他怎么没有来?”
“他还有点事在处理,不过是来签个字,我和褚时玷应该都可以吧。”褚雁罗将殷先生递过来的酒推到常曼面前,视线平静地扫视殷先生的表情,“还是说,殷先生想反悔了?”
殷先生笑意更甚,“张丰垣可是有新的配方,本来就没有签下合同,我为什么不能换人?”
“据我所知,他的配方根本不成熟。”
“你消息还挺灵通。”殷先生颇有深意地说,他顿了顿,长叹一口气,“后天晚上,我会准备好合同,希望我们合作愉快。”
褚雁罗举起酒杯和他轻轻碰了一下,“合作愉快。”
和殷先生的谈话内容,常曼没怎么听懂,但也能从中大概猜出些事情,比如说张丰垣之前偷偷派人来针对褚雁罗,可能就和这次的不知名合作有关。
可按照褚雁罗的话来说,张丰垣是他小叔叔,既然是小叔叔,到底为什么只是因为一次合作就能这么对亲人?是张丰垣和褚家的关系不简单,还是这次合作内容不简单……又或者,两者都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