苑阳的火没泄干净,但看着满脸血花的梁越,怎么都发不起来了。
毕竟刚才混战的时候,梁越一直都在护着他。
郝甜闻讯赶了过来,进画室里一看,立刻怒了,叉着腰生气的叫:“体8班的,谁让你们进我们画室的,都给我滚出去!”
杨伟一看是美7班的班长,怕事闹大,这才招呼着他的几个同学,骂骂咧咧的走了。
郝甜奔到梁越身边,拿了卷卫生纸给他擦脸,恼火的问:“梁越,谁打的你?我找他们班主任去。”
梁越拿过她手里的卫生纸,自己擦着,“别去告状,都是朋友。”
苑阳听了这话很反感,他搞不懂梁越竟然会跟杨伟这种人做朋友。
这种没脑子又二货的朋友,要不要有什么用?
梁越擦了几下脸,顾不上去洗手间里洗,就又找了块橡皮泥,走过来想帮苑阳擦干净画纸上的那只小王八。
苑阳并不领情,挡开他,反手刺啦一声将画纸从画板上撕下来,手脚利落的收拾好画具,出了画室。
梁越沉默的望着苑阳离开的背影,把手里的橡皮泥捏成了扁片。
这一天过得很不愉快,苑阳暂时不想回夏未初家,所以没乘地铁,而是,沿着街边漫无目的的走着。
好空荡,好空荡,什么都没有了的那种空荡。
倔强的心,没处安放的那种空荡。
手机忽然响起信息提示声,苑阳掏出来看,是老妈发来的,只有短短的三个字,
[缺钱吗?]
苑阳突然眼圈红了。
他记得,以前这种信息都是他爸发的,内容可不止三个字,而是一大堆鼓励和关心他的话,那时他还觉得他爸牢骚,不耐烦。
可是现在,再也看不到那种牢骚,牢骚已经被老妈代替成,根本体会不出什么叫亲情的短短三个字。
难过,经常会出现在需要被安抚的孤独时刻。
苑阳软了膝盖,无力的蹲在了地上。
前方是个岔路口,分出两条路,一条朝东,一条朝南。
苑阳忘记了该怎么走,才能回到那个不是他家的家。
他蹲在那里,低头望着自己在岔路口边沿留下的两排脚印,浅浅的,也许刮来一阵风,就看不到了。
图什么呢?人活着不就这么回事吗?
前脚留下的脚印,都会随着时间这阵停不下的风吹的痕迹全无,留也留不住。
梦想是什么,苑阳好像已经不认识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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