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的这三儿两女,就一直是叔父诸葛玄代为照顾的。几年前,当吕布势初下扬州,急缺治理郡县的官吏时,诸葛玄就顺应贾诩和徐庶的征召,来出任豫章太守一职了。
在得了贾诩的建议后,诸葛玄就决定,将自己的几个儿子,和诸葛谨、诸葛亮和诸葛均三人,都给申请了许城的官学,就留在这豫州州治就读,而不是追随他一路去到豫章。
等入学后,年岁最大、生性谦虚低调的诸葛瑾,和软乎好脾气、又年纪幼小的诸葛均在最初的拘谨过后,很快如鱼得水,与同窗们打成一片。
作为夹在其中的二子,诸葛亮则与众不同。
他聪颖绝伦,十分臭屁,高傲得很,从不与自己瞧不上的为伍,偏偏是雷打不动的首名,本就招人嫉妒。
可将这不和追根究底,还是因诸葛亮虽也承认燕清有神鬼莫测的推演仁画、识人辨才和出类拔萃的用人唯贤之能,在这文舍最推崇燕清、武寮最崇拜吕布的地方,却始终将众人公认居于燕清之下的鬼才郭嘉,视作心目中最智绝天下的谋士。
当他对郭嘉赞不绝口,还处处以模仿这位常年花枝招展的扬州别驾的打扮做派为荣,又拿自己的才华跟管仲和乐毅等人相比时,就注定成为众所矢之,十足十的欠扁了。
诸葛亮之所以还能好端端地站着,一路我行我素,没被群殴,是因这些半大少年好歹讲究个君子动口不动手,然而论起动口,还真没人说得过能言善辩的他……
燕清具体看了现在就有了舌战群儒的影子的诸葛小少年犯众怒的缘由,不想居然还出在自己身上,不禁有些哭笑不得,决心等一回到府邸,就拿这趣事跟郭嘉分享一番。
奉孝定然会得意得哈哈大笑吧。
紧接着,他就默然沉吟,开始思忖吕布要收诸葛亮为义子的话,可行性究竟有多大。
诸葛氏是琅琊的望族,祖上出过许多官吏,然而人丁逐渐凋零,到早逝的诸葛圭这一代,除了尚存的诸葛玄还做着个不大不小的太守外,已是青黄不接,翻不出甚么光鲜的记录了,可谓是相当尴尬。
诸葛圭虽早逝,膝下却留有三子,叔父诸葛玄又极其欣赏和感念贾诩当初的赏识,不成阻碍;吕布也早摆脱了三姓家奴的污名,在许子将的月旦评语,和大力支持燕清广开校舍教化民众、虚心求谏、谦对文人谋士一系列举措后,跃然跨入士人阶层;而诸葛亮最崇拜的郭嘉与燕清是至交好友,想请他做个说客,也是轻而易举的。
固然称不上十成把握,但要达成此事,希望还是相当大的。
最重要的是,诸葛亮从来不是个如水镜先生司马徽那般甘于隐姓埋名,眼睁睁地看着家族变得没落,默然终老的性情,而是胸怀大志,愿出将入相,仕明主成就大业,千古留名的野心。
这份想出人头地的强烈心思,从他在不知黄月英品性,甚至明知对方容颜丑陋的时候,也爽快应下与荆州刺史刘表有姻亲关系的黄承彦许出的婚事时,就可见一斑。
很难说,诸葛亮在学舍里这般独行特立,就不存在刻意引起上头注意的小心机了。
只不过卧龙纵有经天纬地,通天晓地之才,也不可能猜到,自己哪怕什么都不做,万分清楚他有多聪明绝顶,对视作知音的主公又有多鞠躬尽瘁,死而后已,忠心辅佐至何等地步的燕清,都绝无可能放过他。
就是吕布势中对主公收下个名门之后做义子一事,会有什么反应,燕清还真拿不准。
不论如何,不宜操之过急,且慢步试探罢。
等将丞相大人这份薄薄的评语翻来覆去,逐字逐句地又看了好几遍,实在看不出花来了,燕清才恋恋不舍地放下。
少顷,仍感意犹未尽、禁不住屡屡向它扫去的燕清,终究没压下心底的那点邪念,选择了理直气壮地将它卷好,从容收入袖中——这可是极具纪念意义的,属于诸葛孔明的成绩单啊。
给自己那含有吕布残旧的护腿、坏掉的弓箭、郭嘉写了计策的纸条、荀彧的手抄本等物的秘密收藏添了一份后,微微笑着,将刚走出内室的那位夫子招了过来。
燕清言辞恳切地表达了一番对这学生的重视和期待,让那夫子在替诸葛亮感到受宠若惊之余,也很是与有荣焉,当场明悟了他的意思,直言保证,自己将尽心尽责地对其进行重点教导。
在小时候背《出师表》和《隆中对》时,被折腾得相当痛苦,直到现在还堪称倒背如流的燕清,毫不客气地在给亮仔的课业布置上,多添了十来本书籍背诵的任务后,才算是心满意足地离去了。
按照燕清的规划,学舍就位于许城的中心位置,无论是要去往议厅兵营,还是各人宅邸,都不用专程骑马,很是便利。
但燕清见吕布出来后,明显一副有话要说的模样,索性将他领到附近的茶馆,去到二楼雅间,点了一桌子可口茶点,也顺道享受一回百姓的雅趣。
等那伙计一出门,吕布就开门见山了:“依布看,那小子正合适。”
那可是出师一表真名世,千载谁堪伯仲间的诸葛孔明,当然好得无可挑剔。
燕清心里这么想着,面上笑笑:“能入得主公的眼,定是不错的。但也别太着急了。”
吕布点了点头,也很清楚这点:“再多看看。”
他说归说,手下动作却半点不慢,才没讲几句话,桌上那些精致漂亮的糕点,就少了近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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