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了大少爷,是我多虑了,行吗?”
闻迪脸上带着笑,摇了摇头,不想来这些虚头巴脑的,他换了个话题:“我很喜欢安安,都想把他打包带走了。”想起上午打雪仗结束后,他问小孩儿为什么打完孙康(那个皮实脸厚的男孩子)了,还追着人家打。小家伙不高兴地撇了撇嘴:谁都不能在我眼前欺负你,我还没没打到他头呢。现在想起来心里还是暖暖的,怎么有那么护短贴心又可爱的孩子呢。闻迪没发现,他自己也是个护短的。
“……安安的身世你应该知道吧?”孙林犹豫了一下,说道。
“那又不是安安的错,你不要告诉我你因为这个不喜欢安安。”闻迪收了脸上的笑容,严肃道。
“哎,你想哪去了,安安确实是个好孩子,我怎么会不喜欢他。”孙林急忙解释,想了想又说:“我的意思是安安不是姑妈的亲生儿子,这学业以后也不一定能继续。”咬了咬唇,他为难地说:“你知道我家和大伯家根本没能力再供个孩子读书了,所以以后安安上不了大学,你也不要太介意,毕竟这年头想好好活着都很难。”
闻迪想说:安安已经存了读完初中的钱了。但看孙林的反应,想来是不知道小孩儿攒钱的,他也就没说。小孩儿没事儿的时候就喜欢跟他扒拉着自己有多少钱可以上多长时间的学,闻迪听了既心酸又骄傲,他家的小孩儿虽然不太幸运但真真的能干。
“我把安安当成亲弟弟,他上学的事儿,我会帮忙的,你也不用担心。”闻迪只好这么跟他说。
会不会担心不好说,孙林笑嘻嘻地说:“那真麻烦你了。”
许维安上高中的时候,孙林都能大学毕业了,为什么不在工作的时候稍微资助一下小孩儿?孙林根本是没有资助的念头,但又不想让闻迪觉得他对许维安没多少感情。毕竟闻迪的家世非凡,而且他还看重许维安。孙林可不想和这个朋友因为许维安而存在罅隙。
闻迪虽然年纪不大,但这些事儿能不清楚?他是知道孙林根本不在意许维安的,但感情的事儿又不能勉强,他觉得许维安很好,孙林不这么觉得,他也没办法去勉强,况且他才算真正的外人,没资格掺合这些事儿。而且为了能帮许维安,他也不能真跟孙林闹什么矛盾。
“小事儿。”闻迪也笑眯眯地回道。
他有想过把许维安带到燕州市跟他一起生活,但是他还是个学生,许维安还没成年,他根本没资格去和许维安的亲戚交涉,更没资格对许维安的人生负任何责任。而且他过了十八岁,刚从家族脱离出来,几乎算是一无所有。大学四年,他的人生注定水深火热,根本没法给许维安提供安稳舒适的生活,而这段时间又是许维安学业的关键时期,他没能力对这个年纪的许维安负责。
孙林有些感慨:“这次一别,也不知道啥时候能再见一次。”
“是啊,不过你要是有时间可以去燕州市,我一定欢迎。”闻迪想也不知道下次再见的时候,小家伙能长多高。
“呵呵,好的,有空我一定去。”
“好的,欢迎。”闻迪也不知道怎么了,跟这个昔日的好友竟然没什么话说,言谈之间尽是些客气与虚言。
闻迪估摸着时间不早了,就说:“太晚了,你回去吧,明早不用来送我了,我直接到村东头坐车就行。”他堂哥腊月二十八才放假,顺道来接他一起回家。
“那行,我走了,祝你一路顺风。”孙林坐的时间长了,夜里也冷,有点儿受不住,和闻迪抱了一下,跟老太太打了招呼就走了。
老太太收拾完厨房,把自家制作的干菜、熏的腊肉打包了些让闻迪带走,闻迪没有客气收下了。
许维安也拿出自己摘的槐米献宝,“闻迪哥,听说你爷爷很喜欢喝槐米茶,我今年又摘了些。”
老太太笑着说:“安安听林子说你爷爷喜欢喝槐米茶,今年夏天花期的时候恨不得整天守着河坡上那棵槐米树,防着别人先摘去了。”
许维安脸都羞红了,嘟囔着反驳:“我哪有。”
老太太瞥他一眼,“是,你没有,那是谁拦着咱屋后边的你舅家妗子(和许维安舅舅同辈的村里人,许维安也叫舅舅)的?”
许维安强辩道:“谁叫她说我小气抠门的?”
“你不拦人家,人家会说你抠门。”
“明明是咱家的树,她比我还积极。去年夏天的时候,我还没去摘呢,她都快摘光了。”
“那你也不能今年基本都摘光了啊,起码给别人留点儿。你妗子娘家人都有血压高的毛病,喝点槐米茶对身体有好处,所以她才年年摘的。”
许维安之前不知道这些事,听了外婆的话,觉得自己确实有点儿过了,心里有点儿过意不去,他低了头嘟囔道:“那我明年让她先摘好了,但必须是我看着她摘,不然她又要摘光了。”
闻迪看了看手边的袋子,半蛇皮袋的槐米确实多。他笑着摸了摸许维安的头,对老太太说:“我爷爷小时候在农村长大,现在特别怀念农村的生活,他家乡以前家家都种槐树,槐米茶的味道对他来说就是故乡的味道。”笑眯眯地瞟了眼小家伙,“半袋子确实多了,我爷爷也喝不了这么些的,不如给那个妗子分点儿吧?”
“安安摘的太多了,我想着他妗子肯定没摘到多少,晒干后我就给她送了半袋子过去。这些你都拿去吧,认识的人里谁血热或血压高了都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