烫着一头黄毛手臂上纹着游女的混混皱着眉头, 他和边上这个半路加进来的不一样,他是在街面上混惯的了, 干的就是卖命讨饭吃的活儿, 哪里会分辨不出来一把刀是不是真的开过刃的,这可是关系到性命的事情。
“喂相野!你该不会被这些道具吓到了吧哈哈哈哈!”被拦住的男人笑的更加厉害了,他看不惯这个相野已经很久了, 仗着自己以前是在暴力社团混的, 总是一副看不起人的样子,呸!现在这种混乱的情况,谁拳头大谁说话就管用, 凭什么要听他的?
其他的就算了,抢来的食物也总是让他先拿,别人只能分到一点饼干薯片, 那东西看着大,哪里吃得饱?!要不干脆趁着今天这个机会把他干掉算了……反正这次出来的大多也跟相野不对付……
他的眼睛开始乱转起来, 对面那群肥羊在他眼里一点战斗力都没有,是稳稳的要被装进腰包里的,现在最大的威胁还是相野……
相野神色也不好看起来, 他是好心才提醒一句,那些刀光看刀鞘就可以看得出来不是什么劣质货,看那些人拔刀的姿势也十分流畅,哪里像是单纯的公子哥儿了?
相野心里开始暗暗叫苦,他觉得自己这次好像是真的看走眼了,他得想个办法让老大放了他们……真要是不行……
他脚下已经微微转了个方向,又犹豫着没有动弹,现在满世界的行尸乱窜,没有几个成年男人结伴根本不敢出门,他身手还算不错,但也不敢孤身一人就这么走出去,所以不到最后时刻,还是不能这么做。
对于行尸的畏惧还是压过了一切,相野又迟疑起来,万一他们战斗力不强,只是凭借好刀的话……说不定可以试一下?毕竟武器嘛,谁没有,他们拿的棍子可是合金厂里硬度最高的合金钢棍,只要挡住一下,剩下的人就是堆也能堆死丫的。
“侮辱主人——”笑面青江讲话的语调一贯慢慢的,喜欢把尾音压在嗓子里,有一种轻佻的感觉,他握着自己的本体,肩头披着的白丧事在腥臭的风里微微转出一个又一个小小的漩涡,没有被长发遮住的金眸亮如利剑,刺的被他注视的人皮肤发凉。
三日月瞳孔里的蓝色晕深,浓稠的像是一汪墨,被狭长的眼帘遮挡着,看不清楚全貌。那一抹总是被他挂在嘴边的笑容不见了,这振最美之剑的容貌长得实在昳丽,甚至有了过于逼人的锋芒,往常他笑起来的时候,属于刀剑的气质和这张脸带来的疏离感就会被人不知不觉的忽略,但是这笑容一消失,那种让人胆战心惊的感觉就又浮现出来。
像是不识人间七情六欲的神明,带着高高在上俯瞰蝼蚁的冷漠。
相野缓缓打了个哆嗦,刚才那种试图拼一下的想法不知不觉地消失了,他现在甚至怀疑,自己能不能从这里跑掉。
“三日月。”源重光感觉到了身后一众付丧神的愤怒,他倒是不怎么生气,虽然说起来,一个男性被这样侮/辱,应该立即上去跟对方决斗以洗刷耻辱什么的,但是源重光心里平静极了,他根本没把这些人放在心上,他也知道他们说的不可能成为现实,那又何必在乎他们说了什么。
他从来不会去认真评判路边的狗对他吠叫是不是因为在骂他。
可是他知道三日月他们很生气,对他们来说,这应该算是主辱臣死的等级了吧?能够克制着没有冲上去,也只是因为在等源重光的命令而已。
源重光有些无奈,正想着该怎么解决,脚边就传来一阵酥酥麻麻的触感,低头一看,狐之助不知道什么时候跑到了他脚下,使劲蹭着他的脚踝,一身蓬松的毛都挤塌下去一大块,见他低头,立即用满是期待的眼睛看着他,眼睛眨巴眨巴的简直要眨抽筋了。
好吧,这儿还有一个催着干活的呢。
“走吧,这儿也没什么好看的。”源重光按着药研的肩膀,语气平缓,“我们还有别的事要做。”
药研心思灵敏,立即明白了他的意思,这是不想在这群流氓身上浪费时间了。
主人的命令是绝对的,药研默不作声的收刀,边上的笑面青江和鹤丸也跟着收了刀,三日月当然不会在这么多人面前违背源重光的意愿,倒是髭切的爽快利落让药研不由得看了他几眼,这位殿下可实在不像是那种乖乖的类型,他不是应该假装自己什么也没听见然后冲上去干掉对方,再回来无辜地道歉么。
髭切感觉到有人在看他,于是也抬头,对着药研眯起眼睛笑了笑,琥珀色的眼睛又甜又软,掩在长长的睫毛下面,一脸乖巧的茫然。
于是最后一个还拿着刀的长谷部就十分显眼了。
源重光顺着那振打刀往上看,直直盯着付丧神严肃的脸:“长谷部?”
尾音微妙地抬起,不带任何情绪。
以主命为天的付丧神紧紧抿着嘴,牙齿咬的嘴唇都泛着青白,盯着对面那群人的眼神简直能喷出火:“主……”
性格严肃板正的打刀跟随的主人都是身份贵重的武士,就算是因为犯错而被惩罚,也都是来硬的,最多就是切腹,哪里见过还有这样折辱人的,差点被气的当场碎刀。
要是任由这群流氓对主人这样侮辱一通还放他们走了,那他压切长谷部也没脸面对主人了,干脆自己跳刀解池好了。
源重光顺手拽住他衣服上的带子:“欸,我说,走了。”他把声音放缓,一字一顿道。
长谷部先是一怔,不知不觉地垂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