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淮拼命摇头,嗓音带着呜咽与埋怨,“不,你不要这么想我,从出生以来我没想过对谁使坏心,但唯独那个贱人,我每次想起都恨的牙痒痒,恨不得想他死。”
晏琛厌恶这样的歇斯底里,声音冷淡的像是对陌生人,“事到如今你还这么恨他想着他死全然不悔改,看来是真的想被抓去判死缓。”
清清冷冷的几句,一下就惊醒了顾淮,使他立刻紧张慌张无措了起来,“不,我不能被判刑,晏琛,你,你会借我钱的对吗,只要警察就不会查到我,你会借我一千万,对吗?”
因为不确定,他不断地问了好几遍,一张清秀的脸孔苍白地吓人。
晏琛脸部轮廓僵硬着,隔了好久,透出了天性中阴狠冷酷的一面,“不会,我不会借你这笔钱。”
顾淮怔了下,难以置信般抬头望向他,眸子里有深深骇然。
晏琛残忍地剜了他一眼,侧脸的线条笼罩在阴霾与黑暗之中,“自己闯的祸,你自己去解决。”
顾淮恍如一下子跌入了深渊,在那颤动着嘴唇好不容易才吐出一句,“不,你不会这么对我的,你怎么可能不帮我?”
当长期以往的宠溺突地变成了黑洞般的冷酷,让他久久不能缓过神来,只能盯着眼前的男人不放。
晏琛偏过头不看他,表情冷漠决绝,丝毫没有妥协的意思。
顾淮咬着唇瓣,因为力度过大,渗出了些鲜红的血迹,“还记得吗,结婚的时候你答应过我什么?”
晏琛沉默着,寡言没说话。
顾淮眼眶红的不行,透着满腔的委屈,“你答应过会一辈子对我好,无论发生什么事都一直陪着我不离开我!”
一字一句,一如当初,但换了个心境,却已截然不同。
晏琛冷漠地看着他,暗色的瞳仁愈发空洞深邃,麻木冷酷,找不到一丝悲恸,只有沉沉的死气
顾淮胸口窒息般疼,忍不住握住了他的手,与他十指交缠, “你帮帮我,你帮帮我,晏琛,算我求你,我不想坐牢,不想判死刑,你帮帮我。”
晏琛没回,指尖冷如冰块,苍白而修长的五指无意识地一紧,攥得他骨头发疼。
顾淮吃痛,但却没放手,将两人的手抬起了放在了他面前,“就算你不念着其他,也该念着这对戒指,还记得吗?你花了整整一年的时间设计打造送给我的。”
两人手上戴着的那对戒指闪闪发亮着,似乎在作证着当初的恩爱与甜蜜,让决绝坚定不移的心脏蓦地停滞了一秒。
晏琛阖上了眸子,滑动喉结,思绪瞬间划过烦乱,在沉默了会儿后突地决绝地推开了他,转身甩门而出。
“砰!”
随着一记响亮的碰撞声,顾淮呆滞地望着那扇禁闭着的大门,蓄了已久的泪水刷地落下。
第65章
叶穆睡了很久,脑子昏昏沉沉的, 不舒服的很。
鼻子里闻到的都是一股消毒水的味道, 专属于医院。
肩膀处还被什么东西压迫着,让他难受地忍不住皱起了眉。
吃力地掀开薄薄的眼皮, 映入视线的是年轻男人枕在他床边睡着的侧颜。
他似乎很累,碎发杂乱地沾在额前, 眼睛,鼻梁, 唇边都染着灰烬, 颊处还裂开着一道大疤,混着依稀的血迹, 整张脸看上去脏不拉几,没了以往的潇洒与帅气。
叶穆垂着眸,沉默地看着他,并没有反感厌弃,反而只觉这些硝烟般的痕迹平添了他的男人味,看起来比之前任何时候都英俊。
房间里安静地很,只听见两人的呼吸声,他试着拍了拍陈陌的肩膀。
幅度很轻, 几乎跟没拍一般,但还是起到了作用。
陈陌动了动眸子, 在疲惫的状态下睁开了眼,在看见叶穆醒来后便想询问他的身体状况,但刚开口才发现嗓音干涩地发疼。
叶穆抿唇, 用自己唯一没受伤过的手拿起床柜旁的一瓶矿泉水递给了他。
陈陌接过,拧开后仰起脖子给自己灌了几口,沙哑地道了句,“怎么样,好点没?”
叶穆稍动了动身子,没怎么做隐瞒,寡然道:“到处疼。”
陈陌搁下水瓶,眸底透出一股子寒戾来,“这次的事情是有人蓄意而为,安心养病,我一定替你追究到底。”
叶穆声音没什么起伏,“有头绪么?”
陈陌危险地眯起眼,唇线紧抿,“知道是谁,但没证据。”
叶穆垂下薄薄的眼皮,神情漠然,“他做事一向干净不留痕迹,就算是你,恐怕也拿他没办法。”
陈陌脸上透着戾气,“只要是人都有百密一疏的时候,只要追着不放,不怕抓不到痛脚。这人心思歹毒,有第一次就有第二次,得趁早了结。”
叶穆抿唇不说话,脑中划过白天那狰狞让人恐惧的那一笑,忍不住长眉直皱。
陈陌习惯他的沉默寡言,犀利地续道:“你猜我在这家医院碰到了谁?”
叶穆看向他,修剪的清清浅浅的眉毛微微挑了起来。
陈陌也不打哑谜,直接道出了一个名字。
叶穆表情淡淡,“他的副职业是医生,你在这里遇见他并不奇怪。”
陈陌却不以为然,骨节分明的手指紧握了起来,“我总觉得这个人不简单。”
叶穆漠应了声,似乎对这个不太在意,视线停留在他脸上,眸光跟往常看人不太一样,透着些异样。
陈陌被他炯炯地盯着,待反应过来心里有点不舒服,不羁地抹了把脸,“看什么看,不就是被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