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君书不自觉挺直腰板,他装作不经意地道:“今年乡试考上雍州解元,便提前来上京,准备明年的会试。”
“很厉害。”
虽然李玙的声音没什么起伏,但是叶君书愣是从中听出了赞赏,顿时心花朵朵开。
他轻咳一声,谦虚道:“天下能人居多,在下才疏学浅,当不得三公子厚赞,不过奋力一搏罢了。”
“希望明年能听到你金榜题名的好消息。”李玙真诚道。
叶君书拱手,“定不辜负三公子厚望。”
两人浅谈一阵,叶君书觉得只是一眨眼的时间,他恨不得雨下得再大点再久点。
然而这场雨只是阵雨,李玙望向雨幕时,已经在慢慢变小,乌云渐渐散去。
似乎到了要离开的时候。
李玙侧过头,“告辞。”
玄色的衣摆轻轻掠过,李玙向叶君书道别,踩上湿润的地板。
叶君书眨眨眼,呆立片刻,忽然喊住人:“等等!”
李玙疑惑地转身。
叶君书走上前,微微脸红,他不好意思道:“三公子,可以送我回家吗?那个,在下初来乍到,对上京还不是很熟悉……”
李玙愣了愣,似乎没想到叶君书提出这个要求,随即点头,“嗯。”
“麻烦你了。”叶君书说了地址。
李玙便带叶君书往右边的道路走去。
原来,他一开始走的方向就不对。
李玙对上京十分熟悉,似乎带着叶君书抄了近路,走过几条巷子,没多久就看到了方府。
叶君书再次道谢。
正要开口询问邀请他要不进去坐坐?
李玙突然开口问道:“你怎么认出我来的?”
“啊?”叶君书懵了下,不懂李玙怎么忽然问这么莫名其妙的话,“就、就这么认出来的啊……”
李玙似乎勾了勾唇,朝叶君书点点头,“告辞。”
随后转身离开。
叶君书目送李屿的背影消失在视线内,站立了一会儿,才转身回府。
家里的孩子已经睡醒起来,热闹的聚集一处,叶君书一如既往地维持长兄风范,看不出有什么异常。
只是孩子们觉得,自家大哥今天好好说话,他们提什么要求都同意了!
此时已是夜幕降临,叶君书有条不紊的一步步做着自己的事,和孩子们一起用晚膳,陪孩子们耍了一会儿,再去刚整理出来的书房看会儿书,到时间了回房休息。
一回到房间,叶君书就扑到床上,抱着被子滚了几滚,无声地大笑,他来京城的第一天,就遇到了他的梦中情人!这不正说明他们有缘吗?
嘿嘿嘿嘿嘿……
虽然很多年前就知道自己没什么机会,他以为自己已经将刚刚露出苗头的情愫掐灭了,但是再一次看到三公子,他依然很开心。
叶君书傻乐了好一会儿,才想到,三公子离开前问的那句话是什么意思。
三公子是意外,觉得想不通自己明明带着面具,他却一眼就认出他来了吗?
明明不过见过两面,还是三年多前的事。
叶君书此刻懊恼极了,他觉得自己下意识的回答一点都不好,他应该回答得完美点,比如自己对他心存好感,这几年一直没忘记他,自然能看的出来……
不不不,这样的回答太孟浪了,说不定反而会给对方留下不好的印象。
他今天的表现已经够挫了,完全没将自己优秀的一面表现出来。
应该要含蓄点……
叶君书突然将脸狠狠砸向被子,埋了起来,他忘了和三公子约下一次见面的时间了啊啊啊!他们还能再见吗?
不过,他们今天交换了名字了欸!
叶君书又忍不住笑了起来。
李家自前大元帅和二儿子战死后,只有大少爷李长川和三公子李玙两个嫡系相依为命。
李家兄弟前几年伊始一直镇守边关,直到年初才将异族逼退,换来敌方的投降。
前几个月,当今下旨召李家兄弟回京复命,朝廷才知道,李长川几年前突遭埋伏,险些丧命,李玙带兵闯入,将李长川救了回来,但由于伤势太重,医治不及时,李长川的双腿已经半废,几乎无法站立。
为了军心稳定,他们将这个消息瞒住,对外称只是受了点伤,需要时间才能痊愈。
李玙则代替李长川上阵领兵杀敌,李长川则隐退幕后,运筹帷幄。
他们兄弟齐心,最终将敌军打败,外族送来降书,得来一时风平浪静。
他们兄弟回到京城复命,一个残废无法站立,一个脸上被划了刀伤,没得到及时治疗导致毁容,别说兵权在握在军中威望高得让上位者忌惮。
皇帝看到李家为了守卫大夏落得如此境地,他的心简直要被愧疚之感淹没。
厚赏一波接一波。
李长川被册封镇国一等侯,爵位世袭罔替。
朝廷无人敢有异议。
而兵权,依然握在李家人手里。
这个时候的大夏将李家奉若神明,如果皇家做出什么卸磨杀驴的动作,恐怕会被千夫所指,民心不稳。
李玙回到镇国府,天色已经暗下来。
整个府邸静悄悄的,训练有素的侍卫正在巡逻。
连来往都仆从侍从,走路都带着军人独特的英姿飒爽。
不愧是武将世家。
李长川正坐在椅子上,手里拿着本书在看,注意到弟弟回来,抬眼望过去,随即挑挑眉,将书本随手放下,“今天遇到什么好事了?这么高兴?”
李玙下意识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