条件有限,叶君书找不到其他更合适的材料,只能就地取材。现在他在处理最后一条断腿。
叶君书找了好一会儿才找到合适的粗木棍,比了比正确的高度,然后绑在断截的地方,用木棍代替残缺的部分。
他将手放在桌面,往下按着摇了摇,稳稳当当的,于是就修补完成啦!
叶君书抬头看了眼屋顶不规则错落的洞,想了想,还是没有去处理。
条件太过艰难。
巧妇难为无米之炊,他没有能填补窟窿的茅草,而且也没有梯子让他爬上去。
就算能上去了,就那些危楼似的屋顶,估计没法承受他的重量,他上去了就是雪上加霜。
真不知道连下十几天暴雨的时候,这间危房是怎么在风雨飘摇中存活下来的。
叶君书给予崇高的敬意。
这间屋子已经很难修缮好,最好的方法就是推倒重做。
只是他们现在要人没人,要钱没钱,想做房子,是在做白日梦呢!
叶君书果断放弃。
屋里唯一的床经过叶君书的整理,也好睡多了。
虽然晚上可以看星星看月亮很浪漫,但是为着自己的身体着想,叶君书将木板床安放在尽可能屋顶没有洞的位置。
还好这段时间没有再下雨,不然真能体会一把望着雨水从洞里落下,形成一柱柱水柱奇观,地上积水成河。
他们将桌子移到勉强能遮住雨的地方,蹲在上面抱着自己瑟瑟发抖的凄凉感。
这几天他们上山期间,叶君书顺手弄了些用得上的东西,这间屋子看着倒没有那么残破了。
叶君书双手叉腰,看着他这两天弄出来的成果,心中充满成就感,他就是这么厉害,能化腐朽为神奇。
自我欣赏一会儿,叶君书才转身出屋,去整理只能走个四五步的小厨房。
缺了大口子的锅里整烧着热水。
角落一堆柴火码得整整齐齐,直抵棚顶。
叶君书顺便将午膳煮了煮。
靠山吃山,靠水吃水。
这里有山有水,物资自然丰富,白天他们得避着村里人,所以特意半夜跑去河边去捞鱼。
叶君书用藤蔓编织了一张大网,他们捞了几次,收获不小。
前段时间洪水肆虐,到下川村时,水位虽然仍上升不少,但毕竟没到漫过村庄的程度。
洪水带下来的,再者这段时间没人在河里捞鱼,这就便宜他们了。
或许有人会想,河里已经泡过好几具尸体,水里的鱼还能吃吗?
但是事实上,还真没人忌讳这个。
一来这条河是活水,河水容量大,那几具尸体在河里无疑是碗里的一粒灰尘。
何况他们每年都能从河里捞到误落水的百姓,若是忌讳这个,那他们不是一直不能捞水产了?
所以叶君书两人连续几晚去捞鱼,吃不完的这会儿已经晒成鱼干,留着后面再吃。
再加上他们这几天在山上设陷阱,还能装到猎物。可惜没有条件,不然他都可以做个弓箭打猎了,收获还更多些。
因为走得远,也能摘到菌类野菜,还有野果子什么的。
这段时间不愁吃的了,就是没有米面。
叶君书引以为憾。
叶君书往远处望了望,心中奇怪,小有今天怎么回来得这么晚?
正思考着要不要出去找人,远远就看到叶君有从远处跑来,叶君书刚扬起的笑容,在看到叶君有脸上的淤青时,瞬间落下来。
“谁打的?”
叶君有被叶君书突然沉下的脸色唬了一跳,随即反应过来是看到他脸上的伤才生气的,不由挠挠又变得乱糟糟的头发,老老实实道:“村里那些小孩打的。”
他今日出去跑进山,本想看看陷阱有没有野物的,谁知路上不巧碰上一群孩子,就追着他打了。为此他还丢了一捆木柴。
“痛不痛?”叶君书手里没有药膏,只好轻轻给他按揉了下。
“不痛不痛。”叶君有已经司空见惯,他浑不在意道,“过几天就好了。”
以前他还伤过更重的,比起那些,这几块淤青只是毛毛雨啦!
正是这样的习以为常,才更让叶君书觉得心疼。
那么好的孩子,偏偏让他承受了那么多的苦难,上天何其不公。
叶君书即使再清楚,这个世界上,很多他看不见的角落,一定还有比这孩子还更悲惨的存在,但是没有亲眼所见时,总是下意识忽略。
而叶君有的遭遇,让他看见了,就没法不在意。
叶君书道:“有人欺负你,不能认怂,要找机会欺负回去,如果人多势众,你就跑,使劲跑,他们追不上你,就打不着你了。”
“当然,我跑得可快了!”叶君有骄傲道,“他们都跑不过我。”
不然他也不会只黑了几块淤,那还是他猝不及防的情况下被打到的,等他反应过来,就迅速跑啦!
叶君书揉揉叶君有的脑袋,想了想还是觉得不放心,最后他道:“等会儿我教你几招,到时有人再欺负你,就狠狠打回去,只要不打死人,有多狠就打多狠。”
小孩子再天真无知,打人总是不对的,而且正是无知,下手才不知轻重。
那些喜欢欺负别人的大人小孩,不被打几次,永远不知道被打的人有多痛。
所以叶君书一直不喜欢动手,能讲道理的,一般他都只讲道理。
但是不喜欢,不代表他就任由别人欺负自己和家人。
叶君书想,他家的小孩,怎么能被欺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