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别的事情咱们帮不上忙。倒是可以准备些饭食,请将军手下的士卒们吃好,也算是为将军分忧?”
“是么?”虞姬懒懒的。
她一心都系在项羽身上,因项羽情绪糟糕,她便也做什么都提不起精神来。
刘萤道:“是啊。吃饱了有力气,才好报仇杀敌嘛。”
虞姬小鹿般的眼睛闪了闪,掩住樱桃小口,叹道:“打打杀杀的,可真吓人。”
刘萤道:“姐姐若愿意,我就安排仆妇做好饭食,亲自去送。”
虞姬懒洋洋起身,道:“那就交给你。”她转身往内室走,一面叹道:“其实照我说,哪里非要争天下呢?像从前那样,在吴中不也不很好么?”
她叹息着躺下去,想着将军那不展的愁眉——他连皱眉的样子也是那样英俊。
刘萤得了虞姬的话,等于是领了“尚方宝剑”,立刻打点仆妇,做了上好的豆饭、细面来。
因项梁之死,府中服丧,连日食素,士卒都有些耐不住。
这年头,当兵打仗,不就图个能吃到肉吗?
刘萤来送饭,虽然没有肉,但是最起码比军中伙食是好多了。
见是将军宠姬的妹妹亲来送饭,众士卒都受宠若惊。
更何况,就算去掉这层身份,单以刘萤的美貌,也足以让男人目眩神驰了。
只是刘萤没料到,还剩了一个韩信在底下。
“知道大家连日辛苦,我姐姐请诸位吃顿好的。虽然不是什么珍稀的东西,不过聊表心意……”刘萤微笑道:“小将军,何不也去?”
韩信还没说话。
胡亥隔着铁门叫起来,“了不得!姑娘,我一听你的声音,就知道你必是生得花容月貌!”
刘萤:喵喵喵?
韩信至此才说话,道:“别理他,一个疯道士,说自己会看相。”
刘萤道:“哦?我倒是正想找人算算命。”
她笑道:“既然是疯道士,听听疯言疯语也算有趣。”
她一笑,温婉娇美。
韩信到底还年轻,又还只是个士卒,这些年来别说美女,就是适龄的女孩也没怎么见过;可能上一次有女人冲他笑,还是河边的洗衣大妈看他可怜。
他黑瘦的脸上忽然泛起一阵潮红。
韩信别开目光,跟在刘萤身后,讷讷道:“小心,别叫他伤了你……”
刘萤走到门边,歪头问韩信道:“能打开放饭的小洞门板吗?”
那小洞不过巴掌大小,连只大点的老鼠都钻不出来,更何况是人。
韩信低头,因离得近,闻到刘萤身上香气,耳朵尖都红了。
他没说什么,只把小洞门板打开了。
胡亥凑过去,从小洞里露出半张脸,瞅着刘萤一通乱说,“姑娘,你必是年少坎坷,今年十七。父亲比母亲大三岁,还有一个比你小一岁的妹妹……”
不管他说什么,刘萤都配合,“啊?你怎么知道?的确如此!这你都知道?天呐!”
他俩一唱一和,把韩信给看愣了。
终于胡亥收了神通,道:“姑娘,你放心。你将来必然显贵。且这显贵不从夫家而来——你自己本身就是显贵。”
刘萤喃喃道:“果然是……得道高人么?”
这下子,韩信也将信将疑起来。
胡亥又看向韩信,道:“你还不信?若不是预言了项梁大将军之死,我又怎么会被关起来。”
韩信这下彻底信了,上前一步,目光闪烁,道:“你说我能做大将军?”
“正是。不过在这里是做不成的。”
“那要去哪里?”
胡亥老神在在道:“你在里面太久了,面色阴暗,我看不清。你先出去晒一炷香的太阳。”
韩信:……
出人头地的迫切心情驱使下,韩信果真转身往外走去。
胡亥忙低声对刘萤道:“钥匙在项羽腰上,金色、一掌长。传信给王离。”
才说了两句。
韩信回过神来,已调转回来,道:“我先送姑娘出去。”
刘萤记下了这惊心动魄的两句话,怕再耽搁下去惹人起疑,对韩信柔柔一笑,便举步离开。
这夜,虞姬回来,又向刘萤抱怨道:“将军又喝得酩酊大醉。我瞧着真是心疼……”
刘萤心中一动,先哄虞姬睡下。
她换了虞姬素日穿的红衣,长袖遮面,屏息往项羽所睡的卧房走去。
刘萤与虞姬本就是表姐妹,身量脸型都相似。
月色昏沉,仆从士卒只当她是虞姬,便放她进去了。
项羽卧在榻上,鼾声正浓。
刘萤轻手轻脚,提心吊胆翻找着钥匙,解下来放入怀中。
其间项羽似乎察觉有人靠近,但是也许因为她身上衣香是虞姬一样的,也许是因为酒沉了,他并没有睁眼醒来。沙场上练出来的警觉,对于身边已成为习惯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