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眼仍注视着另一边的长街。
“我买下!”沉茗一语既出,毫不犹疑。
秋自照平静道出,“五日前,齐家二公子齐诩突然中毒昏迷,至今未醒。齐家主严密封锁了消息,同,探寻云一先生下落。不料还是有人将一纸书信寄给了齐萦。”
原来,齐家也乱了。
“齐萦被带走了。”君沐华目光收回,垂着眼睫,冷静开口。
沉茗遥望一群人渐渐远离,长街上,果然已没有了齐萦的身影。人群散开,只余下三个各自伫立的背影。
秋自照沉思少许,突然低声道:“善弈者,能以一棋平衡全局,亦能以一棋颠覆全局。谁输谁赢,往往最后才能见分晓。”
听闻此言,沉茗与之对视一笑,彼此心照不宣。
君沐华却仍是沉默。
良久。
“我答应过齐萦。”君沐华的声音微凉,眼中却有跳跃的火光一闪即逝。
沉茗屏息看向她,笑意深深。
女子立于秋日艳阳之下,四周景物萧瑟,她却如一枝独秀,傲然扬眉,自信飞扬的笑自唇角慢慢浮现,骨子里的不屈与坚定化作铿锵的话语,声声入耳,“既如此,这风云激荡,又有何惧!”
☆、东风有恨
那个手里仍紧紧拽着一抹白色的娇小身影渐渐消失在街角。
一场街头闹剧散场,谁也没有成为最后的赢家。齐萦被带往巍巍宫阙,福祸难料;苍黎拦截不成,反被惊了思绪;苍虞心中悒悒,满腹话语,却再难向对面人开口。
安静了片刻的长街重又恢复喧嚣;立定的三人却心思各异,长久沉默。
燕归默然闭了眼,脑中念头纷繁闪过。她不知,齐萦此去会有什么样的遭遇,但她却知道,这是目前保持平衡的最好结果。齐萦一个人,背后联系着的却是明王府与晏州齐家。如今,洺水与茂河两起血案震惊世人,受制于天下人的瞩目,皇上不可能再一意孤行;而自夜变发生后,明王府至今未曾传出明王苏醒的消息;千里之外,齐家更是内乱已起,外患频频。世事遽变,出乎所有人的意料。此时,暂时的风平浪静,成了彼此心照不宣的默契。显然,齐萦便是那颗微妙制约的棋子。
“世子,该回府了。”
几乎如影子般始终跟随在苍黎身后的聂敬牵来了马,微哑着提醒。苍黎回头看了聂敬一眼,脸上笑意慢慢扩大,转身看向苍虞时,周身阴霾尽去,洒脱的笑容里带着淡淡的,与生俱来的雍容与气度,与平时一般无二,“皇兄,臣弟有一事相求。”
身旁的马儿不耐地跺了一下脚,苍虞侧过身子伸手安抚,马儿在他的抚摸下渐渐平静。
“臣弟听闻,从茂河到兴江自西向东的这条水运线上,近日出现了一群河匪横行,抢劫财物,杀人性命,甚是猖獗,但却十分狡猾,行踪难觅。”
“消息传得倒挺快。”苍虞自哂,双手仍在马背上轻轻抚摸着,怔了片刻,猛然翻身上马,直视苍黎,“虽然那伙河匪丝毫不掩饰自己的所作所为,但确实不好对付。昨日,他们又在兴江出现了,船上人发现后,不管不顾,立即跳河逃走,然而还是有几人丧命。数人被火把砸中,背上烧伤明显。船上女人全部被俘,货品财物不剩丝毫。”
苍黎脸上笑意敛了少许,然fēng_liú洒脱的情态却没少分毫,“这群河匪不过仗着江水广袤,河道纵横,三湾九曲,难以追踪,所以肆无忌惮。但临渊五国,只有弥海水军实力最强。而我国水军从大通三年始,便渐渐疏于水事,几同荒废。”苍黎言止于此,不再多言。
苍虞自然明白苍黎话中未尽之意,眉间隐现一抹思索,“如果水军不行,那……”话到嘴边,苍虞顿时恍然大悟。原来他的打算是以一人换一人吗?
燕归心中一震。
“所谓以水治水,以战止战。除了漕运司,齐家当仁不让!”
“太子——”燕归迟疑着开口,待得苍虞望向她时,还是摇了摇头,没有接着说下去。
齐家,“晏齐帮”,传闻他们的行船从无差错。传承数百年至今,齐家历经风雨,却始终屹立不倒。如果齐家出手,应该不会令人失望吧。苍虞沉吟着,缓缓才道:“也罢。我会请求父皇,放出齐臻。”
苍黎拱手揖礼,笑容里的疏离似少了一些。
苍虞回以淡笑,掉转马头就走,临走之前,忽又转过身来,“你…还是尽量待在明王府吧。”
苍黎神情微妙,微微躬身,目送他离去。
随着所有人的离开,长街一隅,人流又开始涌动,渐渐与周围的市井融为了一体。
望河中间,早已没有了那艘玲珑的小船身影。穿过一座座高高低低的拱桥,沿着蜿蜒的望河曲折向西,一栋栋朴素的青灰色民宅映入眼帘,青瓦白墙,碧水蓝天,一艘小船横荡其间,岸上浮华喧嚣渐远,仿佛一河隔开两片天,彼处繁花似锦,此处静谧如画。
秋自照不久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