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沉茗唯一想要藏住的心思,他永远不会戳破它。
角羽没有多说,只和几人各自对视一眼,然后便上了台阶。
“等等!”却是慕蘅叫住了角羽,“我和你一起去!”
赫连楚很快上前拦住她,低头俯视着她,“阿蘅,你去干什么?这里和城里都需要你!”
慕蘅似懒得伸手,直接避开他,“这些狼,我可没下命令射杀!既然是你下的命令,你自己处理吧!至于城里,我会很快回来,不劳你费心!”
“难道这些狼不该射杀吗?”
赫连楚这一句实在太突出且愤概,顿时,几乎在场的所有人都看向了他。
只见慕蘅默然地从他身旁经过,走了几步,才停下,嘴角似带着淡淡的讽刺,“该杀与不该杀都轮不到你来置喙,你算什么?”
君沐华的目光在两人之间来回扫过。这据传有婚约的两人怎样看起来都不合,孤定城内部的矛盾只能在这两家。如果真的是孤定城的人偷了《大药典》,如今看来,也只会是这两家的人。
君沐华正思索着,没注意到有人靠近。
“君姑娘。”
这一声语带宛转,却极具穿透力。
“燕女官没事?”君沐华看着她,似极为真诚关切。
燕归道:“没事。你和角羽救了所有的人,也救了我。我理应道谢。”
君沐华揣度着她脸上的神色,只见她的余光频频瞟向已渐渐走远的角羽,“女官真正想道谢的人是角羽?”
“我只是有些事情想问他。”燕归无所谓被君沐华看穿,“如今有传闻,《大药典》其实就在孤定城,但我不却是为这个而来。然而我此行目的,其实与之还是有点关系。去年,我们在去找寻西缈岛的途中,船上有很多人莫名其妙地中了毒,其中也包括我。最后,救了我的人也是角羽。年初,我们得到消息,传言,下毒者出自孤定城。如果《大药典》真的在孤定城,那么我们需要确定这个消息是否属实。所以,我才会在这个时候出现在这里。而角羽,是最清楚当时□□毒性的人。因为,船上随行的大夫通医理,却不通毒理,当时中毒的人,活下来的寥寥,只有我、成衍、还有一个大夫,我们三个人都是角羽救活的。”
“所以,你想问角羽,那是什么毒,然后再找出下毒的人?”
燕归的表情十分明显,几乎已经默认,“我们总不能白白损失那么多人,况且也要弄清到底是什么人在背后针对苍尔。”
“那你在这儿等他下来吧。”
君沐华丢下这一句,便抬步就走。走了几步后,她听见身后沉茗似乎在问燕归:“女官对《大药典》没兴趣,难道苍尔的新皇也没有吗?你作为前太子旧臣,难道没想过将它作为进身之阶吗?”
君沐华听着,淡淡一笑,随即离开。
即便这是玩笑,与她又何干。
比之山脚,山顶神庙安静许多。
慕蘅几乎是迫不及待地奔上了山,然而在她看到那一袭墨色长衫,那个同幻想里几乎一模一样的背影时,她发现,她的脚似被定住了一般,再难以迈出一步。
在她身后,跟随她一路上来的角羽见此情状,默不作声地越过了她,直接走到了墨诔身前。
“我听说,你已经在临渊大陆待了很长很长的时间。”如果墨诔真如他们猜想,角羽希望能从他这里获得有用的信息,所以,他选择主动坦承,“你一定已经见过了足够多的人,了解了足够多的事。”
墨诔依然侧着身子,留给角羽只有一个侧影,“所以呢?难道你也和我一样?”
“我想,我可能需要你的帮助。”
“我的帮助?”墨诔转过身,与角羽正面相对,“你既然心中有猜测,就应该知道我是怎样的人。”
角羽低头沉吟半晌,才道:“那好。我只有一个问题想问,行吗?”
祁熠瞅了瞅墨诔的神色,督促道:“你问啊,快点。”说话间,还不停给角羽使眼色。
“我的问题是,你以前见过和我相似的人吗?”角羽话一说出,心竟开始忐忑起来。他从来不知道,他竟如此迫切需要一个答案。
“见过。”
仅仅两个字,角羽听来,却如释重负。既然如此,那他不应就此绝望。
角羽离开时,经过慕蘅身边,踟蹰了片刻,终于他还是伸手轻拍了拍慕蘅的肩膀,“负重前行,永远要比轻装简行困难许多倍。如果可以,舍弃一些东西,会令你的生活更加快乐。”
说完这些,角羽沿着台阶继续向下。直到他走了一会儿,似乎已隔了上百级台阶,他才听到慕蘅的回答,“谢谢。”
“我从来没有想过会见到你,就像她,”慕蘅一步一步走得很慢,她终于走到墨诔的正前面,指着神庙的方向,“从来也不会奢望你会再次踏上这片荒原。”
“你不惊讶吗?”墨诔看着眼前年龄并不大却将一切尽皆扛在肩头的年轻女子。
“或许因为小时候在神庙待的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