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的,却是苍黎。他毫无顾忌地说出了此时所有人想问的话。
“代表着——她就是开启秘术的钥匙!”
☆、戊台盛会
一句话,让戊台上下的所有人全都一愣。包括君沐华,也包括丰华阑。然而,他们二人并非因为震惊,也并非因为突然,而是因为在场的所有人之中,只有他们俩到过西渺岛的海下之城,也只有他们俩知道秘术确实存在。
那么,这个所谓的秘术钥匙到底意味着什么?君沐华知道,恐怕现在所有人心里都自在琢磨盘算。
因此,偌大宽广的戊台四周,一时间静若无声。
“你说我是,难道我就一定是吗?”君沐华大声地打破了沉寂,“先不论这秘术到底是什么,据我所知,这似乎只是在临渊大陆流传的一个传说,至于它是否存在,在哪里,从来都没有人说得清。现在阁下却偏偏要将这样一顶帽子安到我头上,我有理由怀疑,阁下是否因上次杀我不成,又生一计,所以想换一种方式虐杀我?”
君沐华负手栏前,仍是平常那一副看似散漫的样子,笑意浅浅,神情宁和,仿佛若不是事实关涉于她,她很乐意一直做个听众,用那双清透分明的眼默默注视这一切。
“虐杀吗?”黑衣人再一次疯狂大笑起来,“你错了。这里是临渊大陆,当我说出那句话,传说就会成为事实。因为只有永夜城知晓这片大陆上的所有秘密,也只有永夜城的人才敢说出所有秘密。”
君沐华不动声色地叹了口气,淡淡回道:“看来阁下是一定要将这一顶帽子戴到我头上了。”
“很明显,这就是你必须出现在这里的原因。”
“不得不说,我对阁下的这个回答并不是很满意。”
“可惜,无论你满不满意,现在,你都得站在这里。”
“如果我说不呢?”
君沐华话语虽轻,语气也十分随意,然而这句话还是引来了许多人的侧目,包括一贯冷漠自恃的宗正瀚。
宗正瀚自君沐华右前方转身,目光沉凝而犀利,豪不遮掩地看向君沐华。
君沐华却继续道:“如果我想反抗呢?我被迫与你来到这里,但并不代表我会任人鱼肉。而且,我对成为棋子也没有兴趣。”
“你想怎样反抗?”
黑衣人似乎终于从登上戊台的狂热中渐渐平复下来,他敛目看向君沐华。
但是,说出上面这句话的人却并不是黑衣人,而是宗正瀚,戊台之会真正的主人,也是大瀚真正的主人。
“我说过,我对成为棋子没有兴趣。”君沐华淡淡重复着这句话。她的意思,她相信宗正瀚不会不明白。她原本并非必须出现在这里的人。而且,君沐华其实也很好奇,接下来,这位大瀚太子将会怎样应对永夜城的黑衣人?
“你是钥匙,不是棋子。”宗正瀚同样淡淡地回道,面上表情一如以往完美冷漠。
是吗?
君沐华心中暗自自嘲。
“难道你真的相信,世上有所谓能够舆控天下的秘术吗?宗正太子!”
这一句质问以密音之术传入宗正瀚耳中,虽然不为戊台之外的人所闻,但戊台之上的所有人,包括台下的沉茗,都清楚地听到了君沐华的话。而所有的人也都几乎屏息期待着宗正瀚的回答。
“我相信,能够舆控天下的只有世上真正的强者。”
“但是,强者也有自身的无可奈何,也并不能真正的随心所欲,甚至有时候,他也不得不为其他东西所禁锢,比如说某人,再比如说时间。”君沐华不想成为一颗棋子,也不想让人一直把她当作一颗棋子。她不相信,高傲完美如宗正瀚者,会一直甘愿让永夜城作大瀚背后的无冕之王,所以,这一次,她仍然选择了冒险一赌。或许现在宗正瀚还不是真正的强者,但他绝对是一只蛰伏的雄鹰,而雄鹰的犀利傲骨即便是蛰伏时也不会完全隐藏。
“对于每一个人而言,时间都是最公平的东西。春荣秋枯,时序交替,日暮变换,岁月流转。它不曾亏待过任何一个人,自然也不会特意优待任何一个人。宗正太子,你认为如何呢?”这一句仍是以密音传出,不过说话者却是丰华阑。
君沐华迎上丰华阑的目光,那双明媚深邃的眼里,流露的是全然的支持与信任。他似乎又一次与她心灵相通了。只这么一瞬间,他竟然就看穿了她的意图,并选择站到了她的身后。
君沐华与丰华阑向来情绪内敛,他们之间的交流也向来细腻深沉,虽然他们都并不是畏惧世事目光的人,但这样直接的眼神交缠却很是难得,那流淌在二人之间的脉脉细流让所有看到这一幕的人都明白了什么叫真正的“圆”和“满”,没有人能插足其间,没有人能分隔他们,没有人能如他们这般和谐,他们分开时是最独特的个体,相遇时就是最完美的整体。
这一幕,让沉茗心中数年一直挥之不去的隐隐苦涩终于消散。
这一幕,让忻云萱震撼感动,同时心中也更加坚定。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