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象还是她。君沐华脸上闪过一抹无奈而自嘲的苦笑,随即高声道:“其他的钥匙是什么?我很想知道。”
“你想知道?”黑衣人从苍黎面前转过身,恰好与君沐华直面相对。
“对。”君沐华目光淡然,直视着前方,也直视着黑衣人,笑道:“难道我不应该是最应该知道其他钥匙的人吗?”
——不错,如果你想自救,必须得不让其他人找到另外的钥匙。
——或者说,让其他的钥匙永远不能出现最好。
——我会给你自救的机会。
——而且我似乎应该有像你一样“势必要让我消失”的执念。不,不止是你,还有永夜城。
——白泱和齐夬应该都告诉过你,永夜城想要做什么,从来都是不死不休,没有人能逃得过,也没有人会是例外。
——所以,我与永夜城注定永远只能走在两条不同的道上。
二人之间的目光交锋,似乎只是为了再次确认,她与永夜城永远是敌非友。
“你的确是。” 黑衣人答道。
“那么其他的钥匙到底指的是什么?你为什么不直接说出来?”
这一句声音尚显稚嫩,却是来自戊台之下。说话的人是周成衍。
“你到底想在这里故弄玄虚到什么时候?”即便面对黑衣人凝视的目光,周成衍也没有半分的退缩,他依然挺直地站在原地,傲然地看着黑衣人,“即使有那样的秘术,永夜城会真正宣之于天下吗?”
“你原本可以不必出现在这里的。”
这是今天为止,黑衣人说出的最平静最克制的话。而让他说出这句话的人,却只是一个十二岁的少年。
究其原因,君沐华想,或许可能是因为…墨族。
周成衍依旧没有回避黑衣人的目光,道:“我是大瀚的客人。”
“可你没有置喙永夜城的权利。难道没有人告诉过你,在这样的场合,不应该随意开口吗?”黑衣人的质问如闪电袭向周成衍。
君沐华眉目一凛,当即道:“少年意气之语,阁下何必斤斤计较?况且他只是说出了大多数人心中所想的话。从日当中天到日渐西斜,时间已经过去了这么久,戊台之会却没有任何的进展,阁下也依然不肯说出秘术之钥到底还有什么,难道这不应该问一问阁下吗?”
“你似乎总想挑战我,从密林那晚开始。”黑衣人终于将目光拉回到一动不动的君沐华身上。
戊台下,原本准备上前的叶萧默然退回了周成衍身后。
“我只能说,我们每次见面的时机都不对。因为你与我总是对立的两方。为了我自己,我必须小心翼翼地应付你。”密林那晚,我错了,结果伤得那么重;今天,或者以后,我不会让自己重蹈覆辙。而今天的戊台之会,你正好给了我这个机会,我怎么会不利用它来好好观察你?
所以,她与永夜城之间的较量,其实现在才刚刚开始。
“是时候了。“黑衣人突然转身看向戊台正中的青铜鼎炉,“让它来决定你们之中谁会是临渊大陆未来的主人!”
当戊台中央青铜鼎炉里的火焰窜向半空时,或许即使是君沐华也没有想到,接下来她会看到这样一副奇异的景象。
火焰从青铜鼎炉里窜起,慢慢升至半空,然后如火花一般散开,在半空中形成了圆环形的火圈,火圈绕着戊台旋转,其间虚影变幻,物换景移,好像打开了一副尘封的流动的火焰古画。
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向青铜鼎炉的上方,所有人都暂时沉迷在了幻空的古画里。
但沉茗却蓦然蹙起了眉。这样的景象让他想起了在一叶岛上的奇妙经历,也让他想起了位于海之中心的那个石台以及丰华阑曾经向他展示过的一切。永夜城、西缈岛、东缈岛,还有他的父亲和眼前的黑衣人,他们之间会存在着什么样的联系?
稍稍稳定了思绪之后,沉茗再次看向了戊台上的那个银白影子。
君沐华所站的方向正好与沉茗相背。因为不能动,所以她无法看清沉茗此时的表情。然而,她确实察觉到了戊台下两双看向她的眼睛,一个应该是沉茗,而另一个应该是顾攸景。
沉茗的目光是坦荡而真切的,就如沉茗谦谦君子的为人。
顾攸景的目光则是深沉而复杂的,就像他与人相交之时的距离。
他们两人,此刻这是怎么了?
君沐华眼珠转动,环视戊台,然后她发现,丰华阑的目光正从她身后移向她。那一双如流光深邃的眼里少了方才的凝重,多了一丝豁然。
是的,那的确是豁然。而且,君沐华确信这就是丰华阑想向她传达的信息。今日初见他时,君沐华便注意到他仿佛不似以往,虽然他依旧是那个让她惊叹为“人间万古倾城色”的男子。而后,当他经过她身边时,她第一次从这个冠盖临渊的年轻男子身上感觉到了那一丝丝的不确定和茫然,虽然那样的感觉如风般飘忽,转瞬便消散了,然而她其实知道,那是他故意让她感受到的,他对今日这场五国会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