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为什么要与她立下约定?你能告诉我吗?”
秋自照的心突然难得地快速地跳动了几下。接着,秋自照听到那个给他留下了很深印象的红衣女子平静地道:“不能。”
秋自照的心霎时再次似庆幸又似恍惚地动了动,只是它在庆幸什么又在恍惚什么,秋自照自己似乎也都并不明白。
角羽立刻情绪激动地问:“为什么?”
“因为那与你无关。那是我与她之间的事。”
“那我与你呢?你告诉我,我与你之间到底是什么关系?你又为什么要一再地告诉我这些‘与我无关’的事?”显然,角羽有点愤怒了。又或许他压抑太久,终于想要发泄了。尽管他依然紧握着秋泓的手。
可纨素依然只是平静地看着角羽,“我只能告诉你的是,君涵和乐池与我与你都是仇人,你永远都不能忘记这一点。我们与他们即使不可能永远势不两立,但我们与他们之间却永远横亘着仇恨,所以,我们与他们不应该有太多的纠缠,也不应该有太多的交往。”
“纠缠?交往?”角羽似笑非笑道:“你之后肯定见到过君涵,是不是?”
“不错,我见过她。但她失忆了,不记得我,也不记得我们的赌约了。”
“如果是这样,那你为什么还没有放弃?那你为什么还在坚持?那你为什么始终认为这个赌约还没有结束?”角羽不知道纨素所说的话是真还是假,似乎无论他问什么,纨素绝对都会回答他,但是,他却宁愿纨素根本不回答他,因为他不想听推托之语,也不想再听搪塞之言。
“你真的想知道吗?”
也许是角羽的神情让纨素震惊了,也许是纨素仍记得今天她想由角羽作任何决定,所以,她似乎真的妥协了。
“所有,包括一切!”角羽愤愤地看着纨素,道:“我不想再这样活着了。你知道吗?每天我的脑中都会闪过很多的东西,很多的模糊片段,但是,我却根本不知道那意味着什么,也不知道那代表着什么,我每天都会觉得很压抑,而且这种压抑并非我所想,也并非我所愿,而是因为那些不停闪过我脑中的恍惚片段记忆,它们总会不受控地在我脑中浮起,它们似乎就是不想放过我,所以,它们压抑着我,折磨着我。而且那是记忆吗?那是我的记忆吗?我有时候甚至都会怀疑,那些片段是曾经真实发生过的事吗?那些事是不是曾经发生在我身上了?每每这样想着,我总觉得我可能有一天会让自己把自己逼疯,不过,那样就好了,因为那样我就可以解脱了。但是,这一天却迟迟不来,所以,我仍然只能一直压抑自己,一直困着自己。我不想再这样继续活着了,我再也不想痛苦地活着了,所以,我想知道所有的一切,关于我所有的一切!”
长长的一段话说完,角羽似乎终于能彻底地抬起头来了,他也似乎终于能堂堂正正地一个人面对纨素了。因此,秋泓主动放开了包裹着的角羽的手,她慢慢退向角羽身后,她希望她仍然能站在他的身后,支持他。
而角羽虽未回头,但他同样也感受到了身后秋泓目光中的默默支持。此刻,他真的很庆幸,他能与秋泓相识,他能与秋泓成为朋友。
“角羽。”
纨素的声音仿佛从遥远时空的另一端传来,带着心痛神伤,同时也带着感激与庆幸。
“你想得没错。君涵虽然失忆了,但赌约的确还在继续。也就是说,君涵的失忆对此几乎没有产生任何的影响。而且,后来,我才得知,君涵之所以离开,也之所以失忆,可能完全出自于她自己的意愿。她希望她能以一个完全不同的身份,完全不一样的一个人去体验,去感受,然后做出决定。你们可能不知道,我与她的赌约,赌的其实是一件事,但这件事并不受我们控制,也几乎与我们不相关,然而我们偏偏要赌,而且我们赌的就是这件事的最后结果,是如我所料,还是如她所说。”
“那赌注呢?你们各自所下的赌注是什么?”角羽没有忘记不久前信誓旦旦对他说“我是对的”时的纨素的样子。
“我的赌注是——”纨素似乎就是刻意不想提起君涵的赌注,“让君涵承认一件事。”
“你想让她承认,你是对的吗?”角羽有点不确定地问。
纨素突然转过身,面向了大海。
她没有回答。或许,她的沉默就是答案。于是,那一刻,角羽突然有点明白纨素了。他觉得,他的心似乎也与纨素靠得更近了一些。因为,如果他是她,他想,他也会这么做。而且,如果纨素想要君涵承认的那件事,与纨素,与他都相关的话,那么,他更加会这么做。
——
“‘永夜之殇’是什么?”
君沐华轻声地问着沉沅。似乎只是说出这四个字,都能让她感觉到既沉重又悲伤。
“是劫难,是只有东缈岛人面对过的劫难。因此,其他人永远不可能感同身受,东缈岛人也永远忘不了。”
“它,是怎样发生的?”
君沐华不自觉地再次放低了声音。
“不知道。”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