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顿,“辛家主,难道没想过一个问题吗?依靠张扬一人之力,自然是不可能做成这件事。张扬不傻,找了一些帮手,不巧的是,被我一并给制服了,如今乖乖地在殿外侯着。辛家主想见见他们吗?”
殿内,左上首席位,顾攸景不知从哪儿拿出他那把神出鬼没的扇子,轻轻摇了起来。
“君姐姐……”苍蔚这次声音大了许多,估计近处的人都听到了。苍黎也没在阻止,似兀自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
辛启平静反问:“你是谁?”
“她是本公主的朋友,也是我很信赖的人。”
忻云萱距辛启不过只有几级台阶的距离。忻云萱在上,辛启在下。忻云萱清晰地看见辛启眼中闪过一抹浓重的戾色,终于要忍不住了吗?我也不想再等了!
“公主相信她所说的话,准备如何处置本相的外孙呢?”辛启似也不想再虚与委蛇下去。
忻云萱没有半分思虑,“自然该怎么办,就怎么办。”
“好。”
辛启突然又收了气势,退回张扬身边,“手废了,腿也废了吗?给我站起来!”
刘枢见忻云萱的目光又向他看过来,也不敢再琢磨辛启的心思了。忻云萱明显是在质问他,所谓刺客到底是怎么回事?
成功与否,就在此一举。
“公主,的确还有一刺客,往八方殿方向过来了。”刘枢偷偷对近处的属下示意,执着兵器的禁卫军慢慢退到两边,将左右席上的宾客团团围住。
“刘枢,你其心当诛!”
“公主,臣必全力以赴,追查刺客。”
忻云萱见他如此冥顽不灵,断然喝道:“刘枢,立刻退出八方殿!”
刘枢没有动。
辛启也没有动。
宾客席上却开始骚动起来。
从殿外又进来了许多的禁卫军,越过殿上众人,直冲忻云萱而去。
陈瀛立即起身,挡在了台阶前,挡住了禁卫军的步步紧逼。
记得未曾进殿前,陈瀛问君沐华,“我为何要与你一同进去?”
君沐华答:“不为何,只是想让你看清有些人的野心和yù_wàng,也让你明白你该站的位置。”
自进殿到此刻,陈瀛终于明白了她话中的意思。从他选择站在台阶前的那一刻开始,他只能举起手中的兵器,杀向曾经一起痛过笑过的兄弟。因为,在不知不觉间,他们站在了不同的阵营里。
“辛启,你真当我已经死了吗?所以迫不及待地想要将忻宁改天换地?”说这话的,不是别人,正是坐在忻云萱身旁,一直没有出声的忻天泽。
辛启竟然笑了,“我没有忽视你,我这么做的目的,不过是为了让你在有生之年看到,我是如何踏着你们忻氏家族,一步一步登上那个位置。说到底,你应该感谢我,为你安排了一出如此精彩的谢幕大戏!”
忻天泽知道自己身子撑不了多久,目光上的交锋免不了,言语上却不想拖延,高声道:“出来吧!”
御座后,高領带着身穿朱衣的修忱出来,走到台阶前,高領道:“这是皇上钦命的朱衣使者,奉命隐身辛家,现将辛家罪证公之于众。”
修忱从袖中拿出谕旨,摊开,朗声道出辛家所有罪恶。
“……辛家忝为忻宁之世家,不修家道,纵容子孙横行霸道,欺压良民,抢掠民女……搅乱商事,打压小店铺,药材常以次充好,巧立名目,以行业之首名目横征暴敛……以权谋私,擅自结党,买官卖官,中伤寒门学子……私自豢养暗卫,凡有与辛家作对者,皆遭到暗杀……”修忱关上谕旨,继续道:“私养军队,以兵逼宫,其心之若何,尽皆昭然,不轨谋逆之大罪!辛家之罪恶,罄竹难书,以此明之,公告于众。”
伴随着修忱说完最后一个字,忻天泽身后,台阶之上,突然出现了许许多多身着黑甲的兵士,正是未曾现身过的飞羽营。
燕归眼神一暗。忻天泽果然还有后手,幸而没有答应辛少翊的请求。
顾攸景瞟过忻天泽身后的黑甲兵士,传说中的飞羽营终于现身了,这场宴会或许也该结束了。
而君沐华彻底放下了心。
姜到底还是老的辣!忻天泽一场鸿门宴,就彻底逼出了辛家的野心!形势布局周全,掐准了对手的心思yù_wàng,一环扣一环,最后再拿出这么一道谕旨,将今日之事盖棺定论!辛家谋逆窃国之罪,全在他的算计之中!即使没有殿上这一出对峙,君沐华也相信,忻天泽能够控制住局势,彻底粉碎他们的yù_wàng!这一出戏,果真精彩!
“报……城楼失火!”
殿外远远传来一阵急促的声音。
闻言,刘枢特意看了看辛启,辛启眼中有波动,却未见欣喜。
八方殿,双方僵持不下。
皇宫德元门,张夔看着刚刚点着的火,恨恨道:“少主还不到,咱们却不能再等了!此时不去,更待何时!兄弟们,留下守城的人,咱们一起攻进去!”
“攻进去!”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