勤王可不是明摆着要趁着一口热乎的将新帝掀下龙座么!
饱受变故惊吓的群臣一脸懵逼的望向蛟椅上笔直端坐的摄政王,俱是在心中暗暗嘀咕,不是传闻定王与摄政王夹杂不清,情坚胜似情侣么?这般赶着来拆台是个什么路数?
看来,在权位面前,感情什么的果真是过眼浮云,该翻脸时便是一点情面都不留。
众人悄悄的替摄政王捏了把冷汗,与其说惶恐,倒不如说同情怜悯更多一些。不知眼下这般光景,性子绵软的摄政王该当如何应对,更不知定王来势汹汹,势在必得,他们这一注压得是否过早了。
摄政王听完宫人的汇报,静默了许久。最后在无数各异的眼光注视下,从容镇定的看向端立在新帝身侧的总管大太监刘德安,缓声道:“定王忠心皇室,听闻京中宫变的消息,自北地急赶而来,是为勤王之举,只是路途遥远艰难险阻,恐消息闭塞有所耽搁。如此,便劳烦安公公辛苦一趟,携太上皇诏书赶至城门,将新帝登基宫廷平稳的消息告知定王,并代新帝谢过定王劳苦忠心,请定王率大军撤出城下,以免惊扰周边百姓。”
刘德安飞快的掀起眼皮看了摄政王一眼,一张老脸顿时苦成了风干茄子。可明知摄政王这是怨怼他坑了他一把,借机报复,也不得不遵从摄政王的命令。谁叫他确实心虚呢。要怪只能怪太上皇没安好心,却叫他来做这个恶人。摄政王没有掐着他的脖子怒骂质问已是仁慈了。
想到昔日朝堂上定王那张令人闻风丧胆的冷脸,刘德安还是禁不住打了个哆嗦,双手捧起圣旨视死如归的出了大殿。
阮清确实有心泄愤,可也清楚刘德安此去无虞,只能算是小小的惩治罢了,苏辄再怎样残暴无情,也不会对一个传旨太监下杀手。何况苏辄此举到底是为什么,阮清觉得自己还是猜到了一些。
如果今日登基的是太子,苏辄一定会毫不犹豫的攻城而入。他既然选择了驻扎三百里外高呼呐喊,大抵还是因为她。大概睿智如苏辄也没料到,她会成为摄政王,从此失去恢复女儿身的机会。
苏辄想要这天下,也想要她。可江山与美人从来难以兼得,如何取舍还要看苏辄的选择。
而她,如今既已坐上这把蛟椅,便是肩负起了赵氏江山的重担,还有帝后以及新帝的性命安危,再不是从前那个可以恣意躺在王爷怀里的天真小儿。
苏辄愿意撤军最好,但若他执意攻城,以她刚刚坐上的位置,却是难能抵挡。
其实若硬以八万南援军,加之京卫营来抵挡苏辄十万兵很有胜算,可问题是,李恪带来的那五万南镜边军里竟正是暗藏了苏辄曾驻扎凤凰关时埋下的内线。李恪向李威请援时,这些兵一呼而应挺身而出,确是在宫变之前展现了无比的忠心。可苏辄一到,那可表天地的忠心瞬间就见风转了舵,呼啦啦的直奔旧主子去了。半个时辰不到五万人就只剩了不到两万。
再加上京卫营军变未平,堪比一盘散沙,如此零散兵力对上北地精兵,输赢几乎不用猜测。
一切只能观天命了……
然,如今当务之急是找回帝后!
阮清闭了闭眼,再睁开时目光凌厉的扫视殿下群臣,清声道:“众位大人也都累了,今日且先到此。按礼法祖制,登基大典三日后正式举行,便交由礼部全权安排。只是,如今局势虽定,城中却仍不安稳,众位大人若是无事还是暂待家中好生休养,不要随意外出的好,有事且明日早朝再议。都散了吧……”
这时谁都不敢有异议,更不敢冒头去追问摄政王有关定王之事如何处置,既然当事人摄政王都不担心,他们又瞎操心个什么劲儿,也只能像摄政王所说最好安安分分的回家呆着,避免到处乱溜达被当成反贼余党无辜的给砍了。
大臣们心思颤颤的磕头退下,满满一殿人转眼就跑了个干净,好似后面有人拿刀追着一般,跑的比兔子还快。空荡荡的大殿上,便是只剩了高座上的新帝和摄政王,以及挺立原地的李恪。
“阿——摄政王……”李恪上前一步,张了张嘴,又闭上。
阮清坐的笔直,定定的看了李恪一会儿,突然开口道:“快,快过来扶我一把,我腿软……”
李恪瞠目,赶忙快步奔上玉阶,长臂一伸将虚软无力的阮清从蛟椅上搀了起来。此时此刻,竟是有种不知该苦还是该笑的感觉,然而感受着身前的绵软纤细,好似一阵风就能将之吹走,心内顿时涌起一阵心疼,轻声道:“你这又是何苦……为何要接了那道圣旨,做这劳什子的摄政王?太上皇这是立意要将你置身牢笼火海啊!”
阮清软软的靠着李恪坚实的胸膛,偏头看着宽大龙椅上爬来爬去自娱自乐的新帝,黯然叹了口气,“若是有的选择,我又怎会甘心被缚……可眼下帝后下落不明,显然刘德安也并不知他们所在,是生是死犹未可知,我如何安心丢下七弟一人只身坐在这群狼环伺的龙椅之上?太上皇既将这江山和七弟托付于我,我当真能够潇洒离去,令赵氏江山毁于我一人之手,做那千古罪人?”
说到这里,阮清抬头看着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