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晨拍完戏搓搓手回到休息室,发现陈赫不再转过头问田雷:“陈赫呢?” 田雷接过剧务递给他的盒饭:“他出去散步了。” 正巧杨炀走进休息室,环视一圈一愣:“陈赫呢?” 李晨着急道:“他刚才出去了,他没告诉你吗?” 杨炀一听这话也是急了:“没有啊,我帮他取东西去了,他出去多长时间了?” 李晨把视线投在田雷身上,田雷连忙回答:“出去不到半个小时,临走前他问我北京有没有闽菜饭馆。” 李晨似是压抑着怒气:“他一个人,你就这么让他走了!” 说完不等田雷回话,直奔门外而去。
陈赫走得太急忘记带手机和墨镜,把围脖系紧走在冬日北京夜道上,寒风似坚硬的钢针一般刺在他的皮肤上,冒出一个个细小晶莹的红色血珠,朔风砭骨如芒在背,他不明白为什么有些人还不肯放过他,硬是不依不饶的压榨着他身上仅存的剩余价值,这个□□烦只要别人不想要停止,他就要一直不停的为此付出昂贵的代价,他知道是他活该,可他身边的人是无辜的,他可以不顾自己的安危,但有什么资格和权利把其他人一起拽进泥潭呢?
陈赫猝不及防的被人拍打了下肩膀,回头一看是李晨,李晨用手扶着膝盖,大口大口的吸食着凛冽的寒风,“你要去哪儿?” 陈赫轻抚李晨的后背:“没什么,想出来走走。” “你想吃福建菜?” 陈赫点点头,把手放回口袋里:“晨哥,你先回去吧。” 李晨用力拽住陈赫的手:“你要去哪儿?你知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时候?你帽子墨镜口罩手机一样没带,你是要急死杨炀吗?” 陈赫皱紧眉头甩开李晨的禁锢:“我只是出来吃个饭,又没杀人放火,你们担心什么!”
李晨心里担心的紧,一路狂奔找到陈赫,那人却一副拒人千里之外的模样,让他赶紧回去,李晨觉得自己简直傻透了,尤其是在陈赫面前,他不知道该怎么做才能让陈赫接受他的好,陈赫收起愤怒的表情,揉揉被按痛的手腕,一脸冷漠的警告李晨:“以后我的事情你少管。”李晨听到这话不可置信的抬起头盯着陈赫,他的心像是被扔在粗糙的水泥地上,不停的有人用脚使劲的碾压划擦,肉沫和血块粘结在光亮的皮鞋鞋底,踩到的人露出恶心和厌恶的表情纷纷作呕的离开。
陈赫心里难受的要命,寒风在他的脑袋里不停的旋转,搅得他心烦意乱,他是不应该对李晨说这样的话,于情李晨对他照顾有佳,在这么关键的时刻仍然对他不离不弃,于理他们有共同的好友夹在其中,三个奶爸的拍摄时间才刚刚开始,可他总是一次又一次的推开李晨,在后悔的拥抱住李晨,李晨是爱照顾人,是对每个人都关爱有佳,但他受够了被人疼惜再用力抛弃的感觉,没有任何人的好是无穷无尽的,早晚终有消失殆尽的一天,他怕,他怕极了。
陈赫知道他天生就是个麻烦精,总是爱不断的去试探一个人对他的忍耐程度,从而确认这个人是否值得他去接触去信任,说白了他拥有的安全感少得可怜,偏得他又不爱说实话,打打闹闹玩玩乐乐逢场作戏,他可以毫无芥蒂信手拈来,可要是有人真正想在他生命里留下印记,不付出惨痛的代价是得不到如同和璧隋珠的心,正如蚌壳会把珍珠含在自己柔软稚嫩的血肉当中,那是他的命。
李晨不明白为什么陈赫忽然又变得这般薄凉,像是一只小心翼翼的蝎子一样,你刚试探的伸出手,他马上会警惕的亮出带着剧毒的尾针,守护着自己的领地不肯退让半分,渐渐的李晨开始喜欢起这种感觉,他接近被刺痛但同时也跨入了陈赫的城堡,城堡里的景象美不胜收,他再接近再刺痛,坚定的闯进城堡的最深处,他幻想他会收获梦寐以求的瑰宝,只是这么反复的受到伤害,哪怕是无坚不摧的铁人也会有千疮百孔支离破碎的一天。
李晨听见自己的耳膜发出清脆的“啪啪”声,大脑皮层像是有亮白色电流川流不息,偶尔会击打出刺眼的火花,燃烧着仅存的理智,陈赫的背部传来摩擦沙石的疼痛感,李晨抓着他的手臂恶狠狠的把他按在墙上,幸好夜空黑的如同墨汁,两个人所在的小区转弯角落并不引人注目。
陈赫望着李晨的表情感到害怕,鲜红的血丝蔓延在青白色的眼白上,蜿蜒曲折的扩散似是想要钻进深棕色的瞳孔里,额头上的青筋跳跃着隐约要刺穿皮肤破土而出,扣住他的手臂肌肉虬结突起,像是钢钳一般遏止住他的行动,背部拱起的弧度似是蓄势待发的弓弦,陈赫从李晨的眼眸里看到一团剧烈燃烧的火焰,夹杂着痛苦心疼委屈各种难以言喻的悲伤情绪激烈的从眼眶中挣扎而出,迸发出的点点火星几乎要坠落进他的眼睛里。
陈赫在摇曳的火光中也看见了自己的表情,脸上是一副无所畏惧的模样在一点点逼迫出李晨的怒意,他的眼底翻腾起波涛汹涌的海浪似是要把李晨连同自己一起,卷入那深不见底的寂静海底,潮湿和腥咸的海水味道从他的心房散发出来,难以掩盖的渴求和依恋揉碎在翻涌的海水中,从他的眼里倾泻到李晨的心里,是的,他渴望李晨给予他温暖,正如扑向火焰的飞蛾,大不了燃烧自己的身心舞动出耀眼的光芒,一起殒灭吧。
李晨被陈赫眼底浓烈的依赖惊住了,嘴巴是会骗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