悲哀的的怒声响彻大堂,空余回响。
谢安澜沉默着,闭了闭双眼。
半响,谢如渊低下头,望着唇角带血的谢安澜,嘲讽道:“你以为先帝为何对你格外纵容,你以为齐昭为何对你格外恩宠,因为他们都想毁了你!毁了谢家!”
谢安澜眼睛发红,眉间染了血色,一身红衣也被血染尽,绯艳而凄冷。他强撑着站起来,扶着旁边的桌椅,缓缓道:“这只是爹的一面之词。我幼年时,爹对我不闻不问,是先帝每每关爱教导,教我诗书礼仪,教我明辨是非,待我如同亲生,陛下与我一同长大,更是屡屡帮我护我……若真如爹你所说,他们何必要做到这一步?”
“因为你长得像你的母亲,一样的骄傲漂亮,一样的风华冠长安,”谢如渊冷笑一声,“先帝只是在你身上,看到了你母亲的影子,或许是愧疚,或许是为了自己心安。而当今天子,齐昭,他看你的眼神,简直就像在看禁脔……你真的没发觉吗?”
谢如渊察觉到了那样的眼神,因此不想再让谢安澜和齐昭接触,可没想到,到头来却是谢安澜自己送上门去!
这怎能不让他愤怒发狂?
谢安澜脸色惨白,唇瓣亦失了血色,身体在桌椅的支撑下摇摇欲坠,可他仍在坚持:“我会亲自去查明当年的事情。”
“但凡你还记着你死去的母亲,就不该犹豫!”
“若一切真如您所言,”谢安澜冷冷道:“我不会犹豫。”
说罢,他转身往门外走去。
“谢安澜!”谢如渊扬鞭打碎了身旁的桌椅。
可谢安澜没有回头,他一直往前走,出了门,一直走着。
恍惚间,突然听到有人惊叫道:“谢小侯爷?”
谢安澜抬眼,对上孟聆秋关切担忧的眼神,顿时眼前一黑,无力地倒了下去。
孟聆秋连忙接住他,看着他满身是血,分外凄惨的模样,忍不住拧起眉头,“这是怎么回事?”
她身旁的副将小声说:“该不会被谢侯打了吧?”
长安城里的人大都知晓,谢侯对谢小侯爷管得极为严厉,动辄打骂教训。
可打成这样,还是第一回。
副将皱眉道:“无论小侯爷做了什么,可谢侯这……未免也太过了。”
孟聆秋闻言,说:“你去找辆马车来,我将安澜先带回去养伤。”
“是。”
顾明峥在宫里等了谢安澜一天,也没看到他回来。
小翅膀在一旁围着他转圈圈,说风凉话,努力打消他的想法:“陛下,他肯定不喜欢你!说不定还因此讨厌你了!”
“别用你的智商来评判别人。”顾明峥翻看着奏折,一句话就将他堵了回去。
小翅膀蔫哒哒的砸了个“捶爆狗头”表情包。
这时,季安在外面道:“陛下,孟少将军求见。”
孟少将军,指的是孟聆秋,她非男子,却得到了大越上上下下的敬重,除了在太后那儿,谁见了都会称呼一句“孟少将军”。
“让她进来。”顾明峥放下手中的事宜,抬头道。
话音落下,孟聆秋便一身戎装地走了进来,行色匆匆,见礼道:“参见陛下!”
顾明峥颔首:“你有何事?”
孟聆秋道:“臣想请陛下恩准,让几个御医跟臣走一遭。”
“朕记得孟将军还在镇守边关,莫非是你母亲病了?”
“不是,是谢小侯爷。”
顾明峥倏而起身,盯着她问:“谁?”
“是谢小侯爷,谢安澜。”孟聆秋吓了一跳,却还是恭恭敬敬地将昨日街上的一幕如实禀告帝王,末了,蹙眉道:“谢侯下手太重了些,小侯爷现在还昏迷不醒,臣找来的大夫医术不精,因而恳请陛下让御医走一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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