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帝并未害死你夫人,她是为了保全你才投井自尽!你自己大闹皇宫,犯下滔天大罪,所有人都说你论罪当诛!先帝只幽禁你三年,不是保护又是什么?”太后闭了闭眼,将先前对顾明峥说的话,再次告诉了谢如渊,而后摇头道:“哀家现在才明白,当年是有人从中作梗,才令你们少年结义的情分一朝散尽!”
“你说当年有人从中作梗?”谢如渊摇头冷笑,哑声道:“那他临终前,吩咐齐昭‘除平国侯’又算什么?他就是怕我倾覆他的江山,一心想要我死!”
太后叹了口气。
这时,谢安澜拿起来第三样东西,眉间萦绕着一股散不去的悲凉之意,“爹,你可知道先帝临终前还留下了一份遗旨吗?这份遗旨留给了他最信任的弟弟——贤王,可惜他不知道,当年从中作梗,勾结蛮夷,令你们阴差阳错的人就是他的好弟弟贤王!”
“不可能!”贤王指着那卷圣旨,厉声道:“你们竟敢伪造先帝遗旨?简直放肆!”
他亲手将遗旨烧毁,怎么可能再次出现?
谢如渊已经听不见贤王的话了,他被一个又一个的真相冲击的支离破碎,喃喃道:“上面写了什么?”
谢安澜轻声道:“无论平国侯所犯何事,免他一死。”
谢如渊膝盖一软,跪趴在地上,蓦地悲声大笑,一拳一拳砸着地,直砸得拳头血花四溅,“先帝!齐凛!十六年!十六年啊!”
“是啊,二十年兄弟结义,十六年阴差阳错,如今已生死相隔,连互相解释的机会都没有了。”太后眼眶泛湿,忍不住流下泪来,“苍天在上,厚土在下,我齐凛愿与谢如渊结为异姓兄弟,从此有福同享,有难同当,肝胆相照,永不背弃,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谢侯,其实先帝从未有负年少时的誓言,只是你轻信小人,心存偏见,从不信他。”
“你道帝王心难测,可你的心还一如当初吗?”
谢如渊僵在那里,状若疯魔,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
贤王捏紧拳头,还能勉强保持镇定:“这只是你们一面之词!诬陷本王!”
谢安澜走下台阶,一剑架上了他的脖子,“贤王,当你站在这里时,就已经满盘皆输了。”
“陛下还没醒!你敢杀当今的皇叔?谁给你的权利?”贤王无处可躲,只能寄希望于遇刺的帝王永远不要醒来。
可惜,他注定要失望了。
“朕给的权利。
顾明峥的声音从殿中传出,虽带着几分虚弱,却仿佛能安定人心。
太后微不可察地舒了口气。
谢安澜垂了垂眼眸,表情没什么变化。
“贤王勾结蛮夷,犯上作乱,妄图于朕昏迷之时逼宫篡位,传朕旨意,压入天牢候审!”
“你没有证据,凭什么处置本王?”
“证据?丞相已上交刑部了。”顾明峥冷静道:“至于你与谢侯麾下的叛兵,也有孟少将军处置,皇叔就安心在牢里呆着吧。”
祈安节之前,他收到孟亭来信,便已开始部署,祈安节遇刺,本就是他故意为之,杜博诚与孟聆秋,也是他早已安排下的棋子。只要贤王或谢侯有所动作,一个就会趁乱进入府中收集证据,一个则是拿着兵符聚集长安城的兵力,对抗叛军。
贤王领着人在宁心殿闹腾。
宫外的硝烟,也差不多该停了。
果然,孟聆秋骑马领头,一身戎装地闯进来:“臣救驾来迟,还请陛下恕罪!”
“你!你!好一个初初登基的新帝,倒是本王小看你了!你真以为你能算尽一切吗?你今日铁血平乱,消减兵力,来日蛮夷挥兵长安,看你如何稳坐皇位!”
眼见大势已去,贤王竟一头撞在了旁边的石柱上,血溅当场!
血珠溅到了谢如渊脸上,谢如渊突然清醒过来似得,猛地跳起抢下了一匹马,飞速地往宫外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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