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恩侯,你放肆太过!”警幻倏地厉声喊话,连周遭的空气都跟着冷冽三分。
贾赦却不惧于她的威严,“你能如何,若是有法子对付我,我此刻恐怕早就不该站在这里了。黔驴技穷,靠做梦的神仙,有什么资格指责我。”
贾赦仰头看一眼天,又看看四周的环境,琢磨着自己该用什么法子才能回去。
“贾恩侯,你也知道我的身份乃是仙姑,司掌尘世间痴男怨女,这其中也有你一份儿。你真以为我拿你没办法,我不过是瞧你特别,想给你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能好好在这一世活一遭,有你的荣华富贵。却没想到你半分不领情,还反讽于我,罢了,你痛快去,后悔了可别来找我。”警幻高傲地扬起下巴。
贾赦:“我这人就怕后悔,所以从不做后悔的事。”
贾赦说罢,便转身往游廊深处去。
警幻瞄一眼贾赦,动了动嘴,想叫住他,却又不想如此不要面子的喊他。顿了顿,她终于赶在贾赦走更远的时候,开口了,“贾恩侯,那宋慕林的身份费非同小可,你凡人命,配不得他,便是硬配,时间久了,也是魂飞魄灭,难存于三界。你若听我的话,你们倒还能有一世欢好,倘若不听,别说下辈子了,你这辈子都活不到头!”
贾赦顿住脚,侧身斜眸看向警幻。
警幻缓缓踱步而来,依旧一副高傲之态,“疯道士给你的药,想来你也检验过药效了,那并不是要人命的,不过是饮下去,要人恢复本体罢了。你而今所结实的那人,却不比从前那个宋慕林,我相信以你敏锐地心思,必然早就发现端倪。给他喝下去,一切都是前状,我自能保你二人恩爱白头。若不信,倒是可以立个字据给你,我愿意以仙根起誓。至于下辈子,人各有命,想来你也不会在乎。”
警幻说着,便自嘲笑了笑,“起誓你们凡人最叫人羡慕地,便就是每一世可以经历不同的命。像我们这些仙家,整日居住一处,喝着露水,望着九重天空,到底没什么趣。”
贾赦阴冷地看着警幻,对于她那些无聊的慨叹无感,只问了一句:“宋慕林到底是谁?”
话毕,却见警幻表情有些微妙,贾赦意欲再细观察,就发现天旋地转,目眩至极,接着便有突然从天上坠落之感。
贾赦再睁眼,自己依然躺在先前安睡的榻上。贾赦伸手摸一把额头,却发现在自己手上多了个纸包。
“睡醒了?”纱帐外传来宋奚低沉的嗓音。贾赦隔着帘子,隐约看到有个身影走过来。他顺手把要把塞到枕头下面。
宋奚挑开帘子,笑着看贾赦,“你今儿个倒是睡得久,必定是这两日操劳过度,疲乏所致。我叫厨子特意熬了补气的汤给你喝,这会子起来正好。”
“烦劳你费心。”贾赦道。
“跟我何必客气。”宋奚一手轻轻地覆在贾赦的手背上,探头在他嘴上轻碰了一下,便笑着拉他起床。
用过饭之后,二人各奔东西。宋奚自然是去武英殿,贾赦则去了京畿府。
到了京畿府后,贾赦又问了一下胖道姑的情况。柳之重等对胖道姑进行了再一次的审查,发现这厮果然是不记得之前自己闹事的经过,完全像是换了一个人。
贾赦再一次提审胖道姑,问了两句,确认她没有作假说谎之嫌,便吩咐柳之重等对其从轻处置。这之后,贾赦便回了荣府,乔装一番后,瞧瞧走地道,从荣府后街一处民宅内出发,带着草帽,坐着驴车出门。晃晃悠悠过了军队所设的关卡之后,便有接应贾赦的侍卫过来,随即一同骑快马直奔玄真观。
三日后,蒲柳县县令呈送给太子爷一块从地里刨出的石碑,上面有四句话。大概意思是便是说‘紫气西来,独异于众,入主紫薇,四海皆平’。
朝堂有人觉得这石碑有错,太子生于京畿,怎么也不能算西,遂有人责怪这石碑有假。但太子穆瑞辽见之,却大悦,心想这必定是天命了。因为没有人知道他是从西边来,却被这石碑说中了,果然是天意。
不过而今老皇帝还在,太子便是掌权,也不敢太过招摇,名义上叫人毁了石碑,也在朝廷上口头训斥了蒲柳县县令张开驰。
但在这之后的第二天,户部侍郎刘忠良便告知奏报太子,蒲柳县县令竟然想开灯火节来酬谢神明,太过可笑。穆瑞辽当时并没说什么,之后私下里叫人查问,得知这石碑是在火堆燃尽之后显现的,既然是神仙显灵,穆瑞辽自然要好生诚心还愿才行。遂立刻下令,应允了张开驰在蒲柳县举办灯火节的想法。穆瑞辽为此还另找了借口,只说去年蒲柳县丰收可喜,今春自该酬谢神明,好生庆贺一番。穆瑞辽甚至还亲自嘱咐亲信,督促工部运送了大量的烟花前往蒲柳县。
三天后,蒲柳县便开始了持续九天的灯会庆祝,家家户户夜不熄灯,每天都有炮仗从四面八方齐鸣。
这几日轰隆声不时地或远或近地响起,倒是叫满县的百姓们渐渐都习惯了。
九日后,蒲柳县灯火节结束,茫北山疏通山洞一事,也随之进展很大。贾赦得空去瞧了情况,好在贾敬等人把火药空置的很好,加之山体本身就有一处山洞,从此基础上挖掘开凿隧道,便容易很多。
“现在只需要再有半月,这山洞就差不多能成了。”贾敬捻着胡子,笑眯眯对贾赦道,“还多亏你提出在石头上凿洞诈山的法子,我们试了小半月,倒真从中掌握了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