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臂的距离。”赵誉城不知何时又坐了回去,面无表情道。
周良鱼其实还真没近距离接触过老虎,但是赵誉城这厮养得老虎再凶,他就不信他真的会让老虎伤到他,怕不过是想吓唬吓唬他,让他不要请婢女,看来这厮厌女真的不是一般的严重啊,不过,他可是吓大的:“就这么愉快地决定了!回去就去看看你那几只虎斑,让我瞧瞧到底有多凶!”
两人回了府之后,赵誉城就带着周良鱼去了前院很偏僻的一处院子,从外面看很普通的苑落,打开之后极为空旷,四周并没有房间,则是建成了各种假山庭宇楼阁,踩着木桥,周良鱼惊叹:“这苑子建的不错啊?”
一路过来,这誉王府简单的不像是一个王府,一踏进这里,终于有点感觉了。
赵誉城进来这里却并未开口,闻言也只是简单的嗯了声。
周良鱼不知是不是错觉,总觉得走在前面的这厮像是沉浸在某种情绪里拔不出来,他摸着下巴,又装深沉?
不多时绕过九曲回廊,远远就听到了几声怒吼声,还带着一声叫好声,等周良鱼与赵誉城过去时,就看到一人站在假山上,身边放着一个桶,手里戴着一个铁皮手套,正从里面拿着肉块往下扔,不多时,似乎有什么飞蹿上来,几个纵身就一个猛扑叼着男子手里的肉块再次跃了下去,消失了踪迹。
周良鱼只隐约看到一点皮毛,可刚刚那模样激起了他的兴致,搓了搓手,跃跃欲试地看着赵誉城。
赵誉城原本以为会吓退到周良鱼,没想到对方反而更迫切了。
两人的脚步声让男子从假山上转过头,他从山顶上一跃,跳了下来,顿时浓烈的血腥味扑鼻而来,男子的视线落在周良鱼身上,拱手敛了表情:“末将徐冲见过公主。”
“这几只老虎平日里都是你养的?”周良鱼已经错过神探头过去,透过两个假山之间的缝隙,隐约能看到几道身影,但是看不真切。
“……回禀公主,是。”这徐冲回答的一板一眼的,只是视线却忍不住看向了王爷,爷怎么将这位带到这里来了?
赵誉城面无表情吩咐道:“公主想喂一次虎斑它们,你将肉桶与手套交给公主。”
徐冲心里狐疑,但是也没多想,脱下了血淋淋的手套,递给了周良鱼。
周良鱼拿过来戴上了,动作行云流水,让赵誉城瞳仁更加幽深了,却没说什么,就看到周良鱼跃跃欲试地跑了过去,只是到了假山下,他望着两个他高的假山,再往一旁侧了侧身,四面都是这种人造的假山,形成了一个天然的屏障,将下面的几只猛虎全部都给围在了里面。
周良鱼默默回头看赵誉城:这厮特么故意的吧?
他要是会轻功还用当初让他救?刷刷刷就拿着剑骑着马去拯救世界去了。
像是感觉到了周良鱼的怨念,赵誉城挑眉看向了徐冲,抬了抬手。
徐冲神色复杂地看了眼周良鱼,觉得公主怎么这么想不开跑到这里来了,这还想喂虎斑?莫不是……王爷又跟人打赌了吧?
他默默看了周良鱼一眼,过去搬了个梯子过来,啪嗒搭在了假山上,顺便多了句嘴:“公主你这是……要喂虎斑它们?”
周良鱼总算觉得赵誉城还是有点良心,知道搬个梯子,否则他空有一身的胆色也赢不了啊。
结果,爬了两下,就看到那徐冲神色复杂地瞧了他一眼,那表情怎么看怎么像是要让他自己保重。
周良鱼:“???”
他扭头去看下方淡定自若的赵誉城,大概是觉得血腥味太浓,往后还退了退,一身锦袍纤尘不染,跟他这模样还真是千差万别。
周良鱼使眼色:你这属下莫不是个傻子吧?跟那个赵大傻一样?怎么这么古怪地盯着我?
赵誉城难得弯了弯嘴角,朝他挥挥手,态度可谓是相当的温柔了:快去吧。
周良鱼爬上了假山上,往下一瞧,顿时眼睛亮了,下面一共有五只老虎,两只大的三只小花斑,虎虎生威的,特别精神,皮毛油亮,在假山下转来转去。
周良鱼学着先前看到徐冲那模样,用铁手套拿起一块血淋淋的肉块,朝着下方的赵誉城扬了扬下巴,就隔空摆了摆,结果,明明先前那徐冲这么一举着,就有老虎蹿上来叼了去,为什么他做就没用了?难道嫌弃肉不新鲜?
周良鱼不信邪地将整个木桶里剩下的肉都试了试,结果,那几只只是躺在下方懒洋洋地甩了甩尾巴,仰起头瞥了眼,直接!卧了下来!打盹儿去了!
周良鱼眼底蹿着火苗地转过身往下瞄,就看到赵誉城挑眉,声音里明显压抑着笑意:“公主怎么不继续了?”
周良鱼幽幽盯着他:特么他才是那个傻子吧?
这几只老虎特么压根就不吃别人喂得吧?丫还跟他说什么打赌,他能喂到就算是他赢,去他大爷的,都不吃!
他喂什么?直接拽着那几只,摇着它们的脖子塞进去?
周良鱼重重将肉块扔回去:“赵誉城你个大骗子!”
赵誉城倚着假山石,淡定道:“愿赌服输。徐冲,稍后让赵大傻准备些去火茶,本王看公主火气大得很。”
周良鱼:你、狠!
徐冲默默应了,看来王爷果然又用了那一招,当年他年少无知、不学无术,跟王爷打赌,愣是着了道输了给王爷喂了七年的老虎当了七年的饲养工啊,虽然也从一个小兵爬上了副将,但其中的血泪……不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