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说的自然是贾珍身边的人。
许氏也是对那些人早就怀恨在心,可她虽然是贾敬的妻子,这府里的当家太太,奈何她身体不好,且那些毕竟是宁国府的老人了,个个都能说出一堆自家老子自家祖父的功绩来,牵一发而动全身!
后来她不是没想过放手让儿媳妇去当那黑脸,可贾珍媳妇儿又是一个怕贾珍怕的要死的,简直对他言听计从,她也无可奈何!
此时听得这话,许氏平日里就算是再好的脾气,也不禁道:“这是妾身平日疏忽了,老爷放心,妾身定然在年后全将他们打发了。”
贾敬这才点了点头,便和她一起用了早膳,而后和她一起去隔壁府里。
虽然和贾赦约的是中午,可他心里明白,他那位婶子自持是他明面上唯一的长辈,这要不是赶早点去给她请个安,指不定又要拐着弯抹着角的说些难听的。
许氏对隔壁府那位妄自尊大的老太太也没个什么好印象——
她出身宅书屋,家里父兄也都是为官的,可在这位老太太的眼里,她家穷酸的像是不值一提!后来她和张氏交好,那位也时常说些不中听的话,以至于她就算是再怎么贤惠,对这位隔府的婶子也没了什么好印象。
其实她心里也纳闷的很,就隔壁那位老夫人如此人物,当年又怎么会将史氏娶进门呢?
两人便坐着车从宁府到了荣府。
不多时贾史氏变便得了消息,笑呵呵地对赖家的道:“我就说吧,敬哥儿对我这婶母再是尊敬不过,也可怜他在路上奔波了那么久,居然一来回来隔天就来见我。”
“可不是!只是这敬老爷不孝敬您又能孝敬谁呢?俗话说家有一老如有一宝,敬老爷这是要指着您随时提点呢。”赖家的只差口灿莲花了,然而也的确哄得贾史氏喜笑颜开。
待贾敬夫妇联袂而来,恭恭敬敬地请了安,这贾史氏志得意满,脸上却没显露出半点来。
因想着将来还要让贾敬提携贾政,不多时她便将话题绕到了这上面,问贾敬起复后的打算。
她其实心里也是有些忐忑的,谁知道新皇如今对她贾家又是个什么态度?这有太上皇在自然不是问题,可太上皇这不眼看着就要不行了?
贾敬来之前对她这样的问题就有预料,只淡淡道:“起复之事如今尚且难说,年后我会亲自拜访岳父和恩师,请教一番。”
他这样一说贾史氏才想起来许氏来。
她便对许氏笑道:“也是,有你父亲在朝中呢,就是不知道你二弟这样的又是如何安排的,那工部员外郎我也不曾听说过是什么职位,也不知他一上任能否适应下来,上峰又可否好打交道,将来又能否换到别的地方去……”
一说起贾政,她就直接打开了话匣子,爱子之心殷殷可见。
只是许氏和张氏素来交好,和王氏不过淡淡,对贾政更是有些看不上!
一个举人都没考上的,拿了贾赦的名额去了国子监,在监生中也没听到得了老师怎样的赞许,就夸的天花乱坠的,果然两次都榜上无名,还能求到太上皇眼前去,真是服了气了!
不过她自己也有个不争气的儿子,倒也是能理解贾母几分,且她辈分在那儿放着,她便应付地是说了些。
贾敬又陪坐了一会儿,便道:“昨日赦弟相邀,我正好去与他说说话。”
贾史氏听他要去见贾赦本来不满,可又一想还有个许氏在,让许氏给他父兄带话帮着政儿挪动挪动也不错,且女人间说话更方便,便笑着应了。
“他这当弟弟的本应亲自去看你的,居然还让你去看他,且去吧,中午定要在我这里,我让人准备一桌好宴,大家齐聚一堂,吃一顿团圆饭。”
这话其实有些不妥,毕竟两府从贾代善的老子那一辈开始就是分了家的,这团圆饭算个什么称呼?且两家还在孝中。
贾敬不禁淡笑:“谢过婶子好意,只是赦弟昨日便说中午要请我,婶子且留着这顿,待除孝之后定来你蹭你的美酒。”
贾母笑了,得意道:“我就知道你们惦记着这些,我父当年也是想着老爷爱酒才特意为我找寻了那么些美酒,去吧去吧,少不了你的。”
贾敬这才离去。
待他又乘了车原路回去,走了半程就到了贾赦那东大院的黑油大门前。
也就是说他到贾赦院子里,其实是比到贾母的荣庆堂要近的多的。
谁知刚一进门,就被在门前等候的林之孝像是见了救星一样连忙央求道:“敬老爷您来的正好,快去看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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