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th

当天一回到家，游夜便将自己关在书房里不出来。

吃饭时小白不时地看书房门，最後忍不住压低声音问：“小黑哥哥，游夜哥哥他怎麽了？”

“没怎麽，受了点打击。”黑耀匆匆地喝完汤，起身端了一份没有动过的饭菜敲了敲书房的门。

没有听到回音，黑耀便轻轻推开门走进去。

房间里没有开灯，游夜若有所思地坐在电脑前盯著显示器。

“喂，先吃点东西吧。反正你一时半会儿也想不出来办法。”黑耀说著，将餐盘放在书桌上。

游夜连头也没抬，只是皱著眉问了句：“黑耀，你以前提过你们妖兽族的族人跟人订过血契，你还记得当时订立契约的情形吗？”

“这都几百年前的事了……”黑耀一边嘟囔著抱怨一边挠著头努力回想，“那时候我还小，是听我父亲说的。说当时我们妖兽族的族长曾跟人类的帝王订立过血契，以助那位帝王一统天下的野心。不过最後那位帝王在族长之前死了，我也不知道这算不算践约了。”

“订立契约的情形，你有听说过吗？比如订立契约时的血符。”

“没有，血符这种东西是很隐秘的，除了契约双方，旁人应该是无法得知的。你想靠打破血符去解了契约？”

游夜不置可否，只是说：“我想一个人静下来想一想。”

黑耀看看他，欲言又止地离开了。

一出门就差点撞到蹲守在门口的小白。

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你蹲在这里做什麽？偷听啊？”

“没有……我只是想也许游夜哥哥吃完饭会想再吃点水果。”小白垂著脑袋。

看了眼他捧著的一大盘水果，黑耀哼了一声：“算了吧，他连饭都不肯吃。”

担忧地望了眼紧闭的门，小白扭头看黑耀：“游夜哥哥到底是怎麽了？是不是身体不舒服？还是这次接的任务有麻烦？”

刚想开口吐苦水的黑耀看了眼面前呆头呆脑的少年，最後不耐烦地摆摆手：“算了，说了你也不明白。”

默默看著黑耀化成黑猫跳出窗子离开，又看了眼眼前关闭的房门，小白最终鼓起勇气敲了几下。

没有得到回应，他也不敢贸然进去，便继续敲著，敲几下停一停。

直到门被大力地从里面拉开，听到游夜不耐烦地说：“我不是说了想静一静吗？”

头一次见到游夜发火的样子，小白吓了一跳，捧著的果盘也差点掉了，怯怯地说：“我…我是想你没吃东西……”

看到眼前少年一副快要哭出来的样子，游夜认命地抚了抚额头，将他拉进书房。

“你还是妖兽呢，怎麽这麽爱哭。”说著，游夜抬起手去擦小家夥的眼角。

像是积蓄很久的委屈一下子都爆发了，小白抱著游夜哇哇地大哭起来。

游夜安抚地拍著他的脑袋，无奈地看著他将眼泪鼻涕擦了自己一身。

小白边哭边哽咽著说：“游夜哥哥…小黑哥哥…你们怎麽了？呜呜……”

游夜叹了叹气，直到小家夥止住了哭声，才揉了揉他的脑袋问：“怎麽样，好了吧？”

有些尴尬地抬起红眼睛看了看游夜，小白吸了吸鼻子点了点头。

“放心吧，只是因为这次的案子有些棘手，我们才比较焦急。”

“都是我没用，我也想跟小黑哥哥一样，可以帮你……”说著小白眼睛又红了。

自从那日自清风山下来，他就一直维持著人形。知道游夜和黑耀很忙，就没跟他们说过，其实自己心里一直很害怕。好几次半夜偷偷躲在卫生间里练习控制灵力，可是怎麽都没办法将灵力集中起来，越是著急越是失败。到最後，他都怀疑自己根本不是做妖兽的料。这样尴尬的人形，还不如只是当只普通的大白狗来的简单快乐。

想到自己这几天确实忽略了家里的小家夥，游夜有些抱歉地拍了拍他的头：“是不是担心变不回去了？”看到小白点了点头，游夜忍不住笑了，“放心吧，你的灵力刚刚觉醒不久，是不太稳定的。这样吧，如果这次事情结束，你还是不能控制变身，我就带你去找我师父，他肯定会有办法。怎麽样？”

小白看看游夜，点了点头。

“那麽现在我可以继续思考了吗？”

小白先是点点头，随即又摇了摇头：“那个，晚饭，你先把晚饭吃了……”

对上小白红红的眼睛，游夜无奈地笑著摇摇头，坐回桌边吃起那盘已经凉了的饭菜来。

“我拿去热热吧。”

“不用了。”游夜笑了笑，“你的厨艺越来越好了，其实不如就维持著人类的样子去做个厨师好了。”

知道他是说笑的，小白有些害羞地傻笑。

黑耀那天回来的挺晚，摸黑爬进客厅，看到书房的门缝还透著一丝光亮。

小白躺在沙发上，睡得很熟。

越过他，黑耀轻声走到书房门口，犹豫了一下没有敲门。

轻轻推开门，细微的声响还是惊动了游夜，他抬头看了眼站在门口的男人。

“你来得正好，我有些东西要给你看。”

黑耀走近，看到打开的一封邮件里的图案。

“这个你见过吗？”

“好像，是个符的图案。”

“这是血符，就是订立重尾说的那种血契时用的符。是找帮忙找的。”游夜点击鼠标，将那个图案放大了些，“血契是要用订约者的鲜血书写符咒，写在双方身体上某个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