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辰逸顿觉索然,飞快地摇了几下折扇,“没什么。”
“啪!”一块石子打在窗棱,沈辰逸顿生警觉,现在的时辰虽不至于三更半夜,但也鲜少有人在外流连,是谁?“啪!”又是一块。
季云鹤支开窗棱,一块石子照面而来,他抬手接住,院外一阵小孩子的高喊,“他出来了!出来了!”
对面一群小孩趴在墙头,正争先恐后地朝他窗户掷石块,见他出来,为首的大孩子骂道,“杀人凶手!”
季云鹤怔住,孩子们都大骂起来,左右不离‘凶手’两个字,院外又传来成年男子的喊声,“你们在干什么?!给我下来!!”
院外嚷成一片,季云鹤似木头桩子一般定在窗前,直到外面恢复一片安宁。沈辰逸还是继续摇着扇子,“你看,你拼死拼活带回了遗书,怕人家压根就不领情啊。”
翌日早晨,衙门里来人传唤季云鹤,说是县令有请,沈辰逸瞥眼见来人全是凶神恶煞、全副武装的样子,心知有异,但又想一群凡人也翻不出什么大浪,便任由季云鹤去了。午时不过,一个干巴巴的少年敲开了季云鹤家的大门。
沈辰逸上下打量着年约十五六岁的少年,眼睛不大,却精光内敛,身材瘦小,衣着褴褛,但全身上下都透着一股机灵劲儿,少年一进屋就给沈辰逸跪下了,哭道,“沈公子!沈大侠!您是季头的朋友,快去救救季头吧!晚了就来不及了!”
第12章 王府除妖
沈辰逸一收折扇,“说清楚!”
少年这才一把鼻涕一把泪地道来,原来那几个捕快的亲属今早到衙门一纸诉状将季云鹤告了,说他谋财害命,将几个属下全杀了,在外面混不下去,就编了个鬼故事想回来继续当捕头。
沈辰逸心说一个捕头的职位算什么?小人心思。他说,“不是还有遗书吗?”他不信那上面没提灵岛的事。
少年说遗书是有,但这些家属根本不认,都说遗书是伪造的,正在衙门前喊打喊杀呢!
“那县令怎么说?”
少年道,“左县令说季头擅自出海,动机不明,还三年不归,先给季头定了个擅离岗位的罪名落了狱,等明日再审。”
沈辰逸气极反笑,季云鹤带人出海追凶明明是县令的命令,如今一见风头不对,便将自己撇得一干二净,尤其嫁祸的还是季云鹤,那家伙根本不会为自己辩解!
罢罢罢,我真是劳碌命。沈辰逸道,“你相信他说的话?”
少年道,“不信!”
“。。。”
“但季头是好人,他不会说谎!所以就算他说的再匪夷所思,再难以置信,我也相信他!”不相信他的话,却相信他的人。沈辰逸对这个少年顿生好感,相信而不愚信,小小年纪就能分辨是非,确实难能可贵,他摇了摇扇子,“季云鹤以前在这镇子上人缘很差吗?”
少年头摇的像拨浪鼓,“季头虽然不喜欢笑,也不喜欢特别和谁走得近,但人很好,每次遇见不平的事都要出手,也会经常给我们这些小乞丐照顾,这一次他肯定是被人陷害了!”
总结一下就是平日里不苟言笑,独来独往,偏偏还经常路见不平,沈辰逸摇头,怕是被惦记上了也不自知,幸好他武艺高强,不然怎么被阴死的都不知道。又想这一路过来,他不就正是这样的人吗?倘若不是敬佩他的为人,他又怎么会放着正事不做,缩在一个小地方看一群人诬告一个捕快?
当务之急,是去探探县衙,来软的或是来硬的,也得他见过了季云鹤再说。
衙门的监狱不难找,小地方,监狱也不大,就是一个小院子,沈辰逸进去没费什么功夫就找到了季云鹤,毕竟有人的监牢也不多。
“季头,在里面感觉如何?”沈辰逸靠在栅栏处,朝着季云鹤挤眼,昨天他说什么来着?
季云鹤看看外面,低声道,“你怎么进来的?”按理还没提审的犯人绝不被允许探监。
日头正盛,沈辰逸看他毫无狼狈的样子,面色也和平日里一样,放下心笑道,“你们衙门的人如果个个都像你,我自然是进不来的,可是嘛。。。有句话叫‘有钱能使磨推鬼’。。”
见季云鹤不说话,沈辰逸又道,“刚正不阿的捕头大人,昨天我说什么来着?就你还傻乎乎的惦记着送东西回来,人家根本不领情!”
“刚才左县令来过了,”季云鹤道,“他说现在民意太高他顶不住,要我认罪,之后他随意罚个罪名,去边疆过几年清苦日子再回来。”
“你怎么说?”
季云鹤苦笑,“你认为我会认罪吗?”
“若你认罪,便不是我认识的季云鹤了。”沈辰逸目光炯炯,“来之前我去探了县衙,那县令压根就不是什么好人,桌子上摆着他要上奏的折子,他是打算等你一认罪,就将你处死!”
季云鹤皱眉道,“死刑案件需得过大理寺监审,怎可能。。”
沈辰逸两手一摊,“不然你以为他为什么要写折子?”一顶“不杀不足以平民愤”的帽子扣下来,大理寺自然会同意先斩后奏,就算后面查出什么,也是死无对证。
“可是。。。”季云鹤仍在犹豫。
“我的季大少爷,”沈辰逸佯作惊呼,“你是山里下来的吗?这都算不得阴谋了你还可是?人家摆明了要拿你当替罪羊,一是结了三年前捕快失踪的案子,再在郡里博个爱民的好名声,至于你坟头草几丈高,谁关心?”
季云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