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个时候,这个地方,他被人所害,他要死了!
赵琮果然知道他做的那些事儿,也果然要杀他!他以为自己算无遗策,却不料还是落到如此下场。他是有些颓废的,看到与他一同躺着,更为狼狈的孙太后,他不仅不同情,反而更怕。
与太后私通,到底要判个什么刑?他们家好歹是个郡王,大约没有死罪吧?他胡乱想着。
而更多的侍卫涌进来,忽然便有个湿淋淋的侍卫与陛下跟前的福禄进来,福禄冷漠道:“世子,您先跟小的去其他地方歇会儿。”
“我不去!”赵从德失声叫,“是有人害我,有人拿刀逼我,我身上有伤,有伤!我要见陛下,我是陛下的四哥,陛下会宽恕我的!”
福禄冷笑:“世子,您再不跟小的走,满天下的人都将知道您与太后私会,到时,您不死,也得死了。”
赵从德怕极“死”字,一听,立即追问:“我不死?陛下不让我死?”
福禄指着身边湿淋淋也着xiè_yī的侍卫给他瞧:“您说呢。”
赵从德恍然回神,原来是找人来替他啊!他死不了!他“哈哈哈”大笑着起身,要与福禄一同离开,却忽然想起孙太后。他回身看一眼,孙太后满脸苍白,还未醒来,头发早已乱糟糟,湿湿地附在面上,竟有些像水鬼。
他一抖,立即跟着福禄跑了。
福禄扔了件衣裳给他披上,带着他匆匆要往后走,外头百姓中不知谁又高呼一声:“与太后娘娘私通的世子出来啦!!!”
福禄眉头一皱,拉着赵从德便加快脚步,赵从德慌得脚软,被福禄拉着走。没走几步,身后的一群百姓不知被谁一推,忽然一同冲破侍卫的阻拦,全往他们俩涌来。人本多,这会儿简直是一团乱,人群猛地涌来,福禄与赵从德立时便被人冲散。
赵从德有些迷茫,回身去找福禄,却忽然有人上前拉着他小声道:“世子,您快逃吧!陛下是要将您骗去杀您呢!”
“谁?!”赵从德猛回头,却根本找不到与他说话的人,他以为自己听错了,又大声问一回,“到底是谁?!”
可人太多,人声也太多,他压根辨别不出。他更为慌张,直到背后又有人与他说一样的话:“世子快逃吧!!”那人还往他手里塞了把刀子。
赵从德满身的血液先是一凉,随后便是一热,他不管不顾地推开人,往金明池的东门拼命跑去。金明池的池水从东门的桥下而出,再汇入汴河。此时船手们正划到那附近,水边站满百姓,侍卫缺少。赵从德跑得慌张,也跑得迅速,借着人群的遮掩,胡乱推着人,就这般跑出了金明池,身后倒了一片。
东门处的侍卫们不知里头发生了什么,见他出来,好奇:“世子——”话未说完,赵从德阴狠着一张脸,便出人意料地直接伸出双手,捅了两人几刀,两人倒下,他则是飞快朝外跑去。
跑了几十步,忽然有马车从后驶来,马夫喊道:“世子!我是来救你的!”
赵从德脚一软,他怕这又是赵琮派来杀他的人,压根不敢回头,可他如同小鸡一般,已被人拎上了马车。他原本还要反抗,又被人从后脑勺劈了一掌,他再度昏迷过去。
钱商还未走到五殿,便被人群拦了去路,等他好不容易走到时,也被挤下水的福禄刚刚爬上岸边,与他立即上前去看。
这才发现,赵从德不见了。
“何为不见了?!”赵琮已是十分怒。
钱商禀报:“陛下,臣下去时,还不到五殿,人群忽然涌动,挡了来路。连福大官都被挤落水,待人群散尽,世子便不见了。”
福禄赶紧道:“陛下,小的已命人去找!时间尚短,世子又惊着了,定是还在园子里的!”
他说完,又有人来报:“陛下!世子是从金明池东门逃的,还伤了两名侍卫!侍卫,已经没气儿了。”
魏郡王一听,再也熬不住,身子一晃,立即昏死过去,倒在地上。
赵世元膝行到他跟前,哽咽叫他:“大爹爹。”却不敢求情,求陛下让御医来看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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