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臣有些担忧,这回西夏使官来咱们大宋,可曾与陛下商谈合约的事?明年就将到期……”
赵琮头疼,立即知道,今儿是没法出宫了。
他将赵世碂叫到一边,交代道:“你出宫吧,把朕的意思跟她讲明白。”
“陛下,钱商——”
“你放心,朕心里有数。”
赵世碂点头,想到自己出宫还要做的事儿,到底是独自出宫去。
他自己出宫,就无需再乘马车,他骑着马直往公主府去。
街上人多,他不得不放慢速度。快到朱雀门时,他要拐弯往公主府去,却不料差点踩着一位小娘子。
赵世碂赶紧拉住缰绳,低头看向地上躺着的惊慌女子。
“十,十一郎君——”
赵世碂挑眉,竟然还认得他?不过他也没多想,他名声在外,又不是大门不出,怎能阻止他人认识他。到底是他撞人在先,认识他的人也多,他不想得个闹市纵马撞人的名声,否则又要有人参他,赵琮得不高兴了。
他朝身后的吉利道:“问清楚是哪家小娘子,回头送礼上门。”
“是。”吉利留下处理。
赵世碂说罢,便往公主府赶去。
易渝扶着女使的手起来,被吉利问是哪家人,心直跳。
她嗫嚅了会儿,说道:“我,我是扬州人,刚来开封不久……”她不敢说她住在林府,她送了那么多东西给赵世碂,要是这样说出来,太羞了。她也不敢说自己是易渔的妹妹,虽说不是有意为之,在闹市区这般总归有些丢人,她怕连累哥哥。
她家宅子反正多的是,她名下也有很多,她随口说了个,吉利记在心中,点头就走了。
他们走后,易渝松了口气,她的女使小声道:“三娘子,咱们成日在十一郎君常路过的地方等他,好不容易见着一面,您怎不说实话呢!他还是不知道您是谁!”
“羞,我也不想连累哥哥。”
“也是。”
“走吧,咱们找哥哥说的那本书去。”
“是。”
易渝说完又笑:“不过,能见着他就已很好了!虽说,他并未佩戴我送的东西……”
赵世碂那日之所以穿戴了一回,也是因为难得在宫外住,回宫自有宫女给他准备衣饰。
女使笑道:“往后总能瞧见的,三娘子再多做些吧。”
“嗯!哥哥给了我许多料子!”
她们俩虽被撞,到底是高高兴兴地走了。
朱雀门边上这一幕,却被许多人看到眼中。本来么,英俊郎君,美貌佳人,很能被人,更何况那郎君还是赵世碂。
易渔知道这事儿之后,可乐坏了,赶紧找人往外放消息。他只盼着赵世碂赶紧跟他妹妹搭上眼,只要搭上,他就不必做驸马。
但这些暂时还是后话。
经过朱雀门后,赵世碂到公主府,见赵宗宁能吃能喝,脸色甚好,就知道关禁闭这事儿于她而言没甚影响。
见他过来,有“共患难”情谊的赵宗宁还招呼他赶紧一块吃刚出锅的松糕。
“软软甜甜的,可好吃了。配这果子汁,快尝尝!”赵宗宁往他跟前推。
赵世碂吃了几口,说正事:“本来今日,陛下也要一同出来的。”
赵宗宁脸色一暗:“哥哥没来,是还生我的气?”
“永兴军有急信,陛下要处理事儿才没来。陛下早没生你的气,今日出宫也是想结束你的禁闭。”
赵宗宁面上再一松。
“除此之外,也有其他要事。”
赵宗宁再度紧张起来。
赵世碂见天不怕地不怕的赵宗宁这般,便想笑。
他跟赵宗宁一样,只怕赵琮。
他也不卖关子,把赵琮的意思一说,问她:“你觉得如何?”
“孙竹蕴做我的驸马?!”赵宗宁讶异地指着自己。
“是,你哥哥觉得他很合适。”
“这——”赵宗宁低头,不说话。
“你要是不喜欢,那就不要他。”
“也不是——”
“那到底?”
赵宗宁叹气:“我对孙竹蕴只是寻常心思,但他的确是个很不错的人。”
“能被你称为‘很不错’,实在是很不容易。既然你觉着他很不错,就收了?”
“唉……”赵宗宁再叹气。
赵世碂悠闲地喝了口茶:“你好好想,回头你哥哥应当还要亲自问你。”
赵宗宁沉默了好一会儿,问赵世碂:“成亲,是什么样的?”
什么样的?赵世碂也未成过亲,但他想到那日,后背那样疼,脑中一团乱,赵琮却说心中有他。该如何说?说得坦率一点,他愿意拿两辈子的一切,去换那一瞬间,只要那个瞬间就已足够。
若是真到成亲时,生生世世也愿换吧。
“算了,你比我还小,我问你有什么用。”赵宗宁缩回榻上,迷茫道,“成亲这事儿吧,从前我常说要江谦做我的驸马,也只是说说,真要跟他成亲,我反倒不知该如何相处。孙竹蕴?似乎不行,可也想不到哪处不行,他说话轻声细语,还能逗我笑。”
赵世碂轻声道:“你好生想着,若是不喜欢,没人逼你。”
“嗯。”赵宗宁的声音有点儿蔫。
赵世碂又与她说了片刻的话才离去。
赵世碂离开公主府后,立即回到自己家中,洇墨已经将那些书册拿了出来,递给他看。
从吉利手中拿过他带出宫的易渔家的书,与杨渊的这些书册比对,果然是一模一样的。赵世碂叫吉利去后院看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