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从德这才舒了口气,问道:“舅爷不知可否成事,赵琮怕是被我吓得不轻?把我的幺儿都派来!我幺儿心疼我,宁可掉到水里,也不听赵琮的话!”说完,赵从德又望向城门外,“这些禁兵极难对付,来得倒也快,已僵持了好几日,若再破不透他们的阵,宜州城怕是要丢啊。”
马夫心中冷笑,他们从来也没指望赵从德打赢这场仗,他更没那个打算准备真陪赵从德杀回东京。在宜州玩玩儿,也就差不多了。
他们要的不过是这个名声,原本还担忧京中有个赵世碂不好成事儿。
这下倒好了,赵世碂也到了这儿。
就是赵从德看得太紧,他不好下手杀赵世碂。
赵从德看得紧,天快亮时,急急派人再去看赵世碂。
赵世碂住在宜州城衙门的后衙里头,还有两个如花似玉的女使伺候他。她们看他长得好,即便昏睡不醒,也日日尽职守在榻前看。
这会儿,赵从德派人进来看十一郎君,她们老实退下。
来人满头小辫儿,看起来就是个西南人,他进来后,先是紧紧关了门。随后赶紧到榻前,小声道:“郎君,小的来了。”
赵世碂立即睁开眼睛。
“郎君您放心,娘子夜间已经离开广南西路,洇墨姑娘带她往成都府去了,那处此时反而最安全。您这几日不在,随您从京城来的禁兵与当地厢军们倒也能扛得住,如今已快逼至城门下。眼看,拿下宜州城,不过就是几日的事儿。”
赵世碂松下一口气,他娘既已安全,他就可以放手去做该做的事儿。
只是来人再道:“郎君,还有一事。”
“说。”赵世碂多日不曾开口,声音有些沙哑。
“穆叔来了。他说——”
“他说什么?”
“他说姜未在太原造反——”
话音未落,赵世碂立刻坐起来,回身看他。这哪还有昏迷的样外清明,且叫人压根看不清其中情绪,来人也不敢再看,立即低头。
“陛下,陛下……”赵世碂面上毫无破绽,声音却微抖。
来人心想,没料到他们郎君与陛下叔侄情分当真这般深厚。
他赶紧道:“穆叔说陛下心中有沟壑,与谢文睿里应外合包抄了姜未,有惊无险。他亲眼看陛下诛了姜家九族,才离开太原。穆叔还说,完颜良躲在太原城中当那捕螳螂的黄雀……”他尽数说来。
赵世碂听到穆扶竟然暴露于赵琮身前时,眉头微皱。
来人立即道:“郎君放心,陛下对他应是没有怀疑,穆叔说他自高丽来。”
赵世碂心想,赵琮能信?
他心中又有些烦。
来人见他们郎君面上烦躁,心中也觉诧异,似乎每回遇到京中陛下的事儿,他们郎君都能立即变了个人。
片刻之后,赵世碂再问:“如今外头如何说我?”
“都在找您呢。”
赵世碂只愿如今宜州的消息难传出,期盼“失踪”的消息还未传到京中。他叹气,他得先保证他娘毫发无损,是以才亲自上。来前,他就想好了这个法子,才再三在信中叫赵琮等他,他是要赵琮放心,他一定会回去,完好无损地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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