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测体温并不需要这么近,但他做的自然极了,测完了也没有离开。
隔着薄纱,把那个人的脸和神情看尽。
有那么一瞬间,青年觉得这个人似乎是想抱自己,但他到底只是倨傲冷淡的看着自己,不近不远,纹丝不动。
这个人比他外表看上去的尊贵不凡,内里还要更加来得骄傲孤高,自持身份。
“罢了,随你。哪一日你若想起来了要走,告诉我一声就行。反正也不是第一次了。”
这个人不会为他留,不是为他而来。便是病了,什么都不记得了,也不会待他亲近。
黎灿抬着头,神情不偏不倚,目不斜视的径直离开。仿佛毫不留恋,挺直骄傲的背影,却忽然叫人觉得有些寂寞。
宁国的夏天越来越近,花开的越来越繁盛,青年的举止越来越像人,脸上的笑越来越温和。黎灿就知道,那一天不远了。
他照例无事就和这个人在一起,即便很可能一天都说不了几句话。
听琴,饮酒,赏景,又或者什么都不做。就这么不远不近的,坐在一起一整天过去。
有一天,青年忽然对他粲然一笑,就和当初他收这个人为徒一样。
“啊,我想起了。黎灿你……谢谢你,师父。”
青年站到他面前,眉眼温和含笑,认真的凝望着他,那样好看,任何人被这样看着都要心跳凌乱呼吸不稳,一生都不能忘。
黎灿睁着眼睛,眉睫微抬,居高临下冷冷的看着,不说不语。
青年主动拥抱了他,黎灿却也没有躲开或拒绝。
他甚至在对方一触即松的时候,第一次主动亲近的反手抱住了这个人。
但也,就这样了。
黎灿的脸上仍旧只有倨傲尊贵,从始至终,这高傲与冷漠融入他的每一分每一毫里。
他冷淡的取下眼前的鲛纱,下巴微抬觑着那个人:“这个给你,以后若有事求我,能抵一次。你走吧。”
话自然要说得不留情的,毕竟,这个人是真的要走了。不若他主动先说。
蒙眼的鲛纱送了人,自然只能这么睁着眼睛看着了,又不是专门来看他的,看了这许久,早该烦了,还有什么好看的。
夕阳西下,黎灿转身往回走。忽然想起了什么,淡淡的问身边的人:“我记得不怎么清楚了,闻人重天是不是生得很好看?”
那人是一直跟在他身边的副手,当年刹魂教时候也在左右,闻言摸不着头脑:“是好看,主上当时还夸了一句,闻人家都出美人。”
黎灿似是笑了下:“生得好看,的确是件好事。”
“主上,也好看的。”那副手直觉他并不如面上看上去心情好,讷讷的补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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