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听就头大,叹气挂了电话。事情哪有那么简单?闷油瓶本来也知道的差不多了,胖子又和他一伙,还不是一样要阻止我涉险的举动。
我自己不能做到的事,汪家人那边,还是必须得有人去试探和摸索,我不可能坐视闷油瓶再回去挑他冤大头的担子,找个一劳永逸的办法,其实比任何时候都更紧迫。
我唯一的筹码,是汪家人不喜欢公开使用暴力,我这边派出去的人每个的危害都不大,顶多是螨虫瘙痒的程度,他们不会因为这个就动用大炮。善后压力太大,现在是和平年代,他们没有坐稳在权力中心统治一切的资本。
在酒店棋牌足疗那层来回走了四圈,我想了非常多的事,却不知道接下来该去哪。昨天怕闷油瓶跑路才想着跟紧他,蛇毒的事情一曝光,我反而不敢回去了。
最后抽着烟,我鬼使神差地摸去了闷油瓶的房间,反正门卡在我手里。
也不知道是保洁小妹太积极,还是闷油瓶压根没在里面睡过,除了他的登山包,屋里没有任何有人来过的痕迹。
我突然好奇闷油瓶都带了什么出来,会不会有来自长白山的特产,结果大失所望,包里面几乎什么都没有,只有个看起来装过现金的纸袋。
袋子早空了,不知道是胖子及时回收了还是闷油瓶都败完了。
不死心地扯过包往床上一倒,抖了几下之后,竟然从内兜跌出来一样奇怪的东西。
最近我的世界观连番遭遇打散重塑,以为天底下不会再有什么“东西”惊到我,但是陡然看见这么一样,还是觉得自己火候不够。
一只女士手套,左手的,脏的颜色都看不出来了,特别小,似乎是小姑娘才会戴的那种。
第三十七章 吴邪的记录——虚惊
我还记得墨脱天井里,闷油瓶雕塑身上的冲锋衣,也是看似毫不起眼地摆在哪里,如果不是我细心,发现不了它藏着那么一张信息纸条,也许这只手套也是一样,是一个什么关键的线索。
我把那只手套拿起来反复查看了好几遍,想知道到底有什么玄机,结果真的就是一只手套,里面没有缝任何东西,除了陈旧的污渍,什么值得注意的地方都没有。我心道难道闷油瓶和胖子一类货色,热爱老牛吃嫩草,这是他以前小相好的?
想了一下我不禁恶寒,又琢磨着,这也许根本就不是闷油瓶的东西?包不是他当年上山背的那一个,也许是他在吉林买的时候,人家看他老实,坑了他个二手退换货。
这时候有人敲门,胖子的大嗓门传过来:“有人吗?你们起来没有啊?”
我不由头皮一炸,在屋里走了两圈,做了点心理建设,还是过去开门。
门外却没有胖子的大脸,过了几秒钟他才从旁边闪过来,一副很惊讶的样子,往侧面看了一眼才对我道:“小吴你怎么在这屋啊?”
我反应了一下自己是在闷油瓶的屋子,顿时觉得不知道该怎么解释,摆了摆手示意胖子看我手里的东西,说是在闷油瓶包里收着的,问他有没有什么想法。
胖子有点心不在焉,一边嗯嗯听我解释,一边贼眉鼠眼地把这间房间给彻底看了一遍,重点看床铺。
我看他那猥琐的反应就想吐血,问道:“小哥专门带着这个,肯定有他的道理。出山的时候,装备都是他自己买的吗?”
胖子瞪眼睛说这我怎么知道,我又不是他妈,你想知道怎么不自己去问,偷偷翻人家的包,这小肚鸡肠的婆娘劲儿,我都不想认你是我兄弟。
我骂了一句让他别扯淡,一边又沉思起来,胖子会忽悠我,但他不会骗人,他说不知道那应该是真的。这么神秘,到底是什么?
“你等等……等等……”胖子又道,用手比划了一只鸟的形状,“这会不会是蓝袍女儿的?”
我心里哎呀一声,有点可能。难道当时蓝袍男讲的深仇大恨是真事,他女儿真是死在闷油瓶手上,闷油瓶有负罪感,又怕自己忘了,所以一直带着?
蓝袍实在是个没什么特点的藏民,我们接触时间也不长,除了他手臂上的凤凰纹身之外,我一时竟想不起更多关于他的形象特征了,关于他就提过一嘴的这么个女儿,更是全无头绪。
难道就是这样?蓝袍的女儿也算是半个张家人……我的脸就沉了下来,看来回墨脱的行程还是得尽快安排,也不知道闷油瓶当年都跟人家做过什么交易,我得通通问出来。
胖子却一拍脑袋道:“不对啊!”
“哪里不对?”
“年头不对。”胖子道,看我一脸不解,又补充,“要是蓝袍女儿的东西,这玩意的岁数得跟胖爷差不多,我们那个年代,哪有这种毛线手套,还是机器织的。”
我一想胖子说的有理,我现在思维都卡死了,便道算了我们关心这个干什么,要把东西重新塞回去。
胖子看我神色不对,忙道:“小哥当年的记录你都看了,他没提过什么相关的?”
我就叹气说那不都烧了,现在关于闷油瓶的记录,就只有我又重新写下来的那一丁点——我自己写的东西就是备忘用的,和闷油瓶有关系的,除了他亲娘,还有那个阎王骑尸的宿主,再没有什么相关的女性了啊?我自己写的我都记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