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带冠,衣长袍,脸罩青面獠牙铁面具,手举寒光凛冽银鱼叉,这造型着实给余喜噎了一噎。刚说完不怕装神弄鬼的小伎俩,神鬼没来,这巡海的夜差倒是来了不少。
那群乡民一见来人,后退几步之后却是猛地跪倒在地,口中念念有词什么请海将军放过他们。
余喜摸着下巴看眼前这滑稽的场景,似乎觉得抓到点儿什么东西。
自从他们进到这止戈城来发生的一切事,明显都是早有预谋,这马头村的村民不可能跟他们有仇,更不可能杀了自己里长来诬陷他们。但这些大字不识的村民们被蛊惑是一坑一个准,看现在这架势,摆明了背后是有人借黑水大神的传说在掩饰自己的什么龌龊之举。
之前在城中拦住自己和西门吹雪,应该就是为了警告他们,可是没想到他们非但没有离开还住进了城主府,这才不得已弄出个杀人案,希望借官府的手来阻止他们,只不过那位程知县也太色厉内荏了点儿,不用抬出来司空和花尚书的身份,单单是西门吹雪那一剑就够让他畏惧了。
现在村民们无功而返,估计也是进了趟大牢又怕被他们口中那位什么海将军怪罪,方才才会转身就跑。
想到这儿,余喜在心里默默地给陆小凤鞠了个躬——这次的事儿,似乎并不只是他的麻烦,至少从今天来看,对方的目标,似乎是某个只知道练剑连有多少仇人都记不清的剑痴啊!
“怎么?是要直接索命,还是请小爷去你们龙宫喝杯茶?”他把脖子上刚刚弄乱的红色纱巾缠了三层包好,最后挑起来盖住鼻子以下的部位,只露出一双黑曜石般的大眼睛,盯着那群一点儿cos精神都没有的非主流问。
夜叉们不说话,为首者扬起袖子一甩,黄绿色的雾气腾起,跪在地上的乡民们扑通扑通倒了一地,顷刻间都失去了意识。
余喜一看到那雾就知道不对,垂在袖子里的左手微微弹动,心里念叨了一句那只该死的白狐狸,就听到踢踢踏踏走过来的脚步声,被扛起来的时候他只来得及心疼一把自己的胃,就陷入了沉睡之中。
麻蛋,手段还挺厉害。
西门吹雪绕了一圈到那座农户家后院,纵身跃上墙头,掀开一片砖瓦,就看到底下房间里站了好几个人。
“他们走了,我们怎么办?”说话的是开门的那个人。
靠窗站着的人一边盯着院子外的情况,一边回答他:“海将军的指示是让我们等他们被黑钉虫控制了再动手,但那个西门吹雪太厉害,连之前那个人都救走了,我们也做不了什么,就等海将军派的人来了再说。”
“那万一海将军怪罪下来呢?”另一个人略显焦躁。
“怕什么!”窗户边的人转过头来,西门吹雪看清他的长相微微诧异,这人之前他见过,就在秦大大的城主府,昨晚给他们送过一次洗澡水,应该是秦府厨房的管事。
他刚说完话,外面就传来了求救的呼声。
“我出去看看!”之前焦躁的那人更加暴躁,刷地站起来就往外走,靠窗的人提醒他小心行事。
西门吹雪看不到什么,索性绕到前面,藏在一棵树后,就看到互相搀扶着往回走的一群乡民。
“老六,你在家啊,快给我们倒点水来!”
来开门的人被称为老六,见到他们这么多人步履虚浮地回来,随手关上门问他们:“你们怎么了?”
“别提了,我们事情没办好,进了趟大牢也没赶走那群外地人,回来的时候碰到海将军手下的神兵队了,被他们惩罚了一番,不过保着性命就是万幸了。”
老六吃惊:“你们碰到神兵队了?!”
慢慢缓过来的乡民们各回各家,只剩下几个嘴碎的跟老六坐在门口聊。他们也没有发现,一道白影在他们转身的一瞬一闪而过,如一阵轻烟被风吹得琐碎。
西门吹雪以最快的速度赶到村口,果然没有了余喜的踪影。
他默默握紧手中的沉重古剑,淡淡的杀意从他的发梢衣角流泻,还没有方才在木屋时的浓重,却莫名让整个空间都静止了下来,连风都被阻滞一般。
天将暮,晚霞正好。
他不带任何情绪地侧头看了一眼这座古怪的村子,脚下一动,似乎踩到了一样什么东西。
低头一看,一颗黄豆大小的白色珠子落在只能掩埋脚踝的枯草之中。
城主府。
秦大大准备了丰盛的晚餐,派人来请陆小凤和花满楼几个人一道去用饭。
陆小凤和花满楼下午就回来了,秦大大询问了几句有关马头村的命案,又知道西门吹雪和余喜已经出了县衙,倒是没有再多关心,乐呵呵地和他们聊了一些江湖上的情况,就忙自己府中事去了。
“他们两个怎么还没有回来?”来传话的下人离开,小院里只有花满楼和陆小凤。
暗月被暗雪背着回来,花满楼替他诊过脉,自然也不会解此毒,知道他暂时无碍,就让暗雪带着下去休息。暗风和暗华义愤填膺要去报仇,被陆小凤一人赏了一个大栗子,冷静下来之后都去暗月床前围一圈表达兄弟的关怀之情了。
陆小凤还在琢磨那只包着皮的老鼠,黑水庙里的那群人自然不是他们两个的对手,但最后还是给那个躲在暗处的吹笛人逃了,那些死士也是一问三不知,再问就咬舌头。
所以除了知道对方对这东西十分觊觎,一时还真没什么别的线索。
“马头村和黑水庙关联颇深,说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