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启越整天忙的脚不沾地,时常国内国外两边跑,他苦笑着说:“谁会嫁给我呢?\”除了一身骂名两袖清风,哪有余暇去顾及经营一个家庭。
再说……每次别人劝他成家,他下意识总会想到她,想到曾经的梦想,便意兴阑珊。
那天的天气阴沉沉的,不过因为事情紧急,接到上面的命令,他不得不出发。
飞机的螺旋浆激起的风掀起了他的衣角,当他坐上飞机,习惯性的从包里翻起她的最新一期的杂志开始专注的读起来。
四十分钟之后,飞机遇到了气流颠簸,他收起杂志,往窗外瞧了一眼,听着机舱里的惊呼声,心情竟意外的平静。
让他惧怕的,从来不是生死,而是离别。
十分钟之后,一架飞机撞上山脊,撞出巨大的火花。
机毁人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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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多年以后,冯瞿与顾茗途经港岛,见到了已经成年的章甜。
一番寒喧叙旧,她交给顾茗一个藤箱:“小叔叔过世之后,堂叔前往北平收拾他的遗物,很多东西都处理了,可是只有这个箱子里的东西他拿了回来,交给了我。我保存了这些年,总觉得……应该交给干妈。”
她歉然的看着冯瞿:“箱子里全是小叔叔写给干妈的信。”从未寄出去的信。
整整一箱子的信,如同一个人在寒夜里孤独的自言自语。
所有的信都没有封口,按照时间排序,码放的整整齐齐。
章甜流着眼泪说:“我看过了这些信之后,总觉得这是小叔叔留在世上的最后一点念想,不忍心就这样湮灭,所以思虑再三,还是拿过来了。”
港岛酒店里,卧室的房门紧闭,冯瞿借故有事出去了,顾茗盘膝坐在厚厚的地毯上,打开箱子,按照信封上的时间去看。
“阿茗,今天读到了托人从玉城买来的你所创办的杂志,这是你的第一期杂志,我试图从杂志里找到你的思绪,想想这个念头有点愚蠢,便又放弃了。可是你还是给了我大大的惊喜。
有时候我觉得万念俱灰,前路茫茫,大仇未报,却恨不得一死了之,活着毫无期待与希望,只能每日行尸走肉的活下去,可是想起那么努力生活着的你,又觉得自己这样懈怠,大约是会被你嘲笑的吧?
你也许会嘲笑我,他这样毫无志气,怎么配得上我当初的爱?
这样想着便又振奋起精神继续向前了。
阿茗,重新读到你的文章,甚感欣慰,你依旧是指路明灯般的存在,让我在黑夜里踽踽独行的时候想起你的文章,内心便温暖了起来。
希望你一切都顺利!
……
阿茗,我今天又回到了沪上,回到了过去的家。
如果时光能够停驻,那该有多好啊?
父母仍在,你我未老,依旧还是手牵着手欢欢喜喜走在沪上的一对小儿女……
阿茗……
阿茗……
阿茗……
坐在港岛酒店厚厚的地毯上,顾茗的泪水打湿了纸上的字迹。
房门被轻轻推开,冯瞿走了进来,从背后抱住了她。
她回过身,扑进了男人的怀里,泪落如雨。
她早已经朝前走了,而他还永远的留在了过去的时光里。
那颗滚烫的心,从未改变。
☆、番外三
阿聿是个调皮的孩子, 自从生下来之后, 就是督军府里的宝贝。
曾经做过严父的冯伯祥对待大孙子的态度截然不同。
他四岁的时候, 冯瞿提议:“这小子整天淘气, 也是时候该读书了。”
冯伯祥慈眉善目的看着大孙子在他的书房里淘气,说:“他还小,不急。”
冯瞿不以为然。
他记得自己小时候,约莫三岁多就被揪着读书识字, 冬日里坐在书桌前直犯困, 握着毛笔的手好冷,糊出来好几个墨团团,还挨了亲爹几戒尺——也不知道他从哪里找来的前朝古董。
还对着他吼:“老子辛辛苦苦打天下, 就是为了让你能好好坐在学堂里读书识字, 可不是学什么纨绔派头,只懂享乐的!”
冯夫人为孩子辩解一句:“阿瞿还小, 别对他那么严厉。”立即招来冯大帅的不满:“慈母多败儿, 他将来可是要继承我的家业的!”
身担如此大任的小肉团子*冯瞿满心惶恐:“……”家业是个啥东西?
后来冯伯祥用他的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