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守在殿门口的侍监和宫婢仿佛也对此人一副视若无睹的样子,喻尝祁没有多加放在心上,待到那人和他迎上面时,后者微微倾了倾身子向他行了一礼,之后便端正恭谨的向着内殿走了进去。
晚些时候回了府中,一旁的侍女连忙走上前来替他扫落了一身的落雪,捧了一杯热茶在手中半晌竟没有知觉,低头一看,指尖冻的通红,原来是麻木了。
细想起今日所听闻的消息,如今想来只觉心惊,王虏身死一事后,之前季郃所有的证言竟也顺理成章的成了死证,而原先费尽心机做的一切掩饰也不过是为了今日王虏身死堆了个借口。
什么瓷器什么铸铁,只要林凫不承认便无人能动他分毫,而他林凫也不过是早就算到了这一点,纵使平日里周立宵再如何看他不顺眼,只要先帝的余威在,只要那群老臣还在这朝堂上还有着举足轻重的份量,便无人能动了他。
说到底也不过树大根深,这一时半会儿若想动得林凫怕也是不简单,只是如今吃了这么一次教训,这老狐狸以后只会更加狡诈谨慎。
只不过,从头到尾让他始终想不明白的是,为什么季郃会愿意去帮林凫说话,倒是无从担忧季郃会与林凫站在一条线上,怕只怕又是无心之失让人给利用了去。
肩上突然穿来一阵刺痛,不禁拉回了喻尝祁的神思,想起原是上次骑射礼时落下的旧伤,再加上今日天寒地冻衣着单薄,难免引发了牵制,放下手中已经完全凉透的茶杯,待要离开时,不知怎的竟鬼使神差的扫了四周一眼,向着身旁的小侍女道:“阿颜人呢?”
那小侍女约莫十二三岁的样子,大概是没料到喻尝祁会同她问话,怔了片刻才有些紧张兮兮的道:“阿颜姐姐今日出去了,听说是家里人生病了,所以……”
“我知道了。”截断了剩下的话语,喻尝祁径自走向了后院,隐在袖中的手指下意识的捏紧了手心里的结绳穗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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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郎君不妨多尝几口?”
宽大的金丝绒罗汉榻上,衣着散乱的人半倚在靠垫上,长发披肩,醉眼fēng_liú,身边靠着的白衣男子手里握着一把酒壶不时往他嘴里倾倒着酒水。
冰凉的酒液顺着微张的唇角不受控制的流了下来,沾湿了衣襟,有不少流淌在白皙的锁骨上,一旁的白衣男子见状,忍不住伸出手指在那沾满了酒液的唇瓣上抹了一下,随即有些挑弄的含在嘴里,笑眯眯的看着眼前的男人。
“好喝么?”林将酌半眯着凤眼虚睨着那一脸红晕的男子,眉眼间的柔美在那醉态下更添几分情动,仿佛天生媚骨的妖精,看得人心头一阵躁动。
白衣男子笑了笑,有些痴迷的靠近他,刚要凑上他的下巴时,却被林将酌一把推开。
“够了,我的便宜可不是那么好占的,况且季公子离我那么亲近,不怕你爹知道了,怪罪你么?”
看着近在咫尺的美味就这么在自己嘴下远去,季风竹略有些不高兴的变了脸色,随即一把抓住林将酌要去拿杯子的手腕,握在手里像是抚摸一件上好的玉器般细细摆弄道:“怕他做什么,我爹又不是不知道我的喜好?”
“可对象是我呢?”林将酌眯眼瞧着他笑了笑,方才还醉醺醺的眉眼顷刻间便像是结上了一层寒霜般变得冷冰冰了起来。
“这……”季风竹怔了怔,“管他呢,至少现在不知道?一时fēng_liú一时快活罢了!”说着,又忍不住瞥向林将酌裸|露在外的锁骨,白皙干净的就像是一块白玉,不,应该说这男人简直就是块玉人雕刻来的,肌肤触感细腻的比女人还要好上百倍,只是努了努嘴,有些不满意的看着林将酌食指和拇指几个关节间的厚茧。
“我原以为郎君是个十指不沾阳春水的纨绔,没想到竟是我轻看你了,只不过这么好看的一双手做那些粗活那合适啊?”
“我倒是担不得。”林将酌不动声色的看着他,片刻后一把抽出了手来,笑的有些阴测测的,“倒是不曾想过季公子居然是个薄情寡性的人?”
随着林将酌起身的动作,季风竹也随着他站了起来,“若是郎君愿意,我倒也可以做一个长情的人……”
“不必了!”林将酌走向一旁的水盆里仔仔细细的洗了几遍手,“我不感兴趣,你老老实实的替你爹传宗接代吧!”
这边季风竹略有些不甘心的想趁机抱上去,却不曾想,手还未触及眼前人的肩膀时,后者突然出手如风的一把扭住了他的胳膊。
劲儿轻轻一使,顿时把这个手无缚鸡之力的纨绔子弟掐的发出一连串嘶叫。
“你你你你松手!”
季风竹拧眉看着他,还算俊秀的容貌有些龇牙咧嘴的。
林将酌收回了手,拿过一旁的外袍披在了身上,神色有些严谨的道:“你爹最近可有没有发现什么异常?”
“啊?”季风竹闻言怔了一瞬,片刻后才恍然大悟道:“你放心好了,我这么聪明怎么可能会让我爹发现异常?”
“哼。”林将酌轻佻的斜睨了他一眼,那眉眼流转间无意散发出来的□□顿时又勾的季风竹一阵心痒。
林将酌沉思着朝床榻边走去,却没再言语,季风竹人一向是个只知吃喝玩乐的废物,在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