奚渊看他脸色苍白,也不于他计较,只好一勺勺地将药送入他口中:“这解毒之法霸道,疲惫也属正常。”
“何时能解清?”冥之问。
“三日行一次针,到时根据你体内的余毒便可改为七日,你底子厚,解清此毒比旁人快些,三月余可全解。”奚渊将药碗放到一旁,又拿起一旁的手巾替他擦净嘴角,似乎是想到什么,他笑道:“你这模样倒跟念儿像的很,每次他生病总是缠着我喂他喝药。”
冥之看他眼中染上笑意,却未达眼底。仿佛他时时刻刻都未笑过,却又似无时无刻不在笑着。
“先生太累了。”不知为何,冥之就将话说出来了。
奚渊收拾东西的手几不可见的颤抖了一下,他抬头看向冥之,笑的无奈:“公子好好休息,奚某还有草药要收拾。”
他几乎是从冥之的眼前落荒而逃,他以为他只要笑就行了,念儿认为他高兴,村民们以为他快乐,甚至他自认为自己十分幸福。但是冥之说的对,太累了,所有的一切真的太累了。
他该好好休息一下了。
第7章 7
翌日,冥之将这小小的“玄霁轩”找了个遍,也没有见到奚渊的身影,暗自懊恼莫不是昨日说的话让他多想了。
看着他那般落荒而逃,冥之觉得自己的心是有些疼的,此刻的他疯狂的想了解奚渊的一切,想将他牢牢的拥在怀里。
所以,在见到奚渊的那刻,他确实也那样做了。怀里的人显然有些无措,任由挂在肩头的竹筐掉落在地上,将那刚采回来的草药染上灰尘。
相对无言,良久才听见奚渊一声轻轻地叹息:“我没事。”
“冥某鲁莽,先生莫怪。”嘴上这样说着,却还没有将他松开,“我是说昨日,昨日......”
奚渊打断他的话,他明白冥之的意思,安慰似的抚了抚他的肩:“奚某未曾放在心上,公子不必介怀。”
“先生也唤我冥之即可,总喊公子岂不生疏?”他将头搭在他的颈间,感受他身上还未褪去的寒意。
“冥之。”奚渊轻声重复。
“渊儿。”冥之轻声低语。
奚渊将他推开,眉头轻蹙:“我比你年长,这样喊岂不乱了辈分!”
“渊儿又怎知我比你年幼?”冥之充耳不闻,看着他红透的耳朵心中眼中笑意更深,他将草药捡起放入竹筐,“渊儿清晨便是采这些草药去了?”
奚渊轻声应着,知道冥之不会轻易改口,索性随着他叫了。
“山中毒蛇虫蚁颇多,渊儿下次叫上我同去如何?”冥之认真地将草药区分开来,再放到竹筛上,动作生疏却毫不马虎。
他随身带着防虫的草药,且那些虫蚁看见他全都避之不及,奚渊本想拒绝,但想着冥之一个人呆着确实无聊,便应下了:“下次我会叫你。”
看着冥之整理草药也无需帮忙,奚渊便径直从他身旁走过,往厨房去了。
冥之看着奚渊离去的身影暗自伤神,只好继续的摆弄着眼前的草药。
这边奚渊进了厨房,先将粥煮上,又拿出几个包子蒸上,最后拿出药罐给冥之熬药。炉子的火烧的极旺,染红了他眼前所见。
“渊儿,别怕......”一个轻柔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那声音太熟悉也太久没有听见了。
他伸出手,想抓住那人的衣角却抓了个空,只有炙热的灼烧感从指尖袭来,将他的手指染的血红。
身体的本能让他清醒过来,伸出的手指被药罐烫懂得通红,他的手还未来得及收回,就被人轻轻握住。
“怎的这般不小心?”耳边传来冥之责备的话语,语气软弱,更是关心。
“无碍。”他回过神,才发现两人靠的太近,冥之高他一截,只要他稍稍抬头,就能碰到他的鼻尖。他知道冥之的性子,便没有将手抽出,任由他轻轻的握着。
冥之将他的手凑到嘴边轻轻吹着,几缕发丝从他额前滑落在他的手背上,痒痒的,却又异常温暖。
“一点小伤不必担心,待会抹点膏药就好了。”看着那人紧紧蹙起的眉头,他的心也似被那缕发丝波动,那感觉跟刚刚的感觉一样,痒痒的,却又异常温暖......
冥之看着他垂下的眼眸,长长的睫毛因指尖的痛觉微微颤动,嘴巴紧紧抿成一条直线,眉头微蹙,脸上的粉红不知是太热还是害羞。
“我去抹点膏药。”奚渊抬头看想冥之,紧绷的嘴角扬起一抹弧度。
“先生等我。”感觉到手中残留的温度,冥之笑的十分欢畅,连那刚刚烫伤奚渊手指的罪魁祸首也看的顺眼起来。
看着奚渊从那一推瓶瓶罐罐中拿出一瓶,冥之忙上前接过:“你手受伤了不便上药,我来。”
看着冥之认真涂药的模样,于他而言,确实只是小伤,但看到他眼中的心疼奚渊心中流进一股暖流。多久了呢?多久没有被人关心了?
“下次这种事渊儿还是让我来做吧!”冥之将他的手放在嘴边哈气,药膏有些凉,沾在手上有些刺痛。
“我做惯了,今日只是一时走神而已。”况且冥之从未做过这些,他向来都是衣来伸手饭来张口。
冥之将他的手放在掌心摩挲,奚渊的掌心有些薄茧,手指细长均匀,和他的不同,他因长期练剑,手掌和虎口的茧厚的有些磨人。
奚渊把冥之握在手腕的手向内翻开,随后搭在他的手腕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