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小凤道:“既然是贵客,你还不快把最好的酒拿出来招待!”
蛇王大笑:“这是自然。”他拍了两下手,便有人下去取酒。
美酒佳肴很快又摆满了一桌,陆小凤满斟一杯,一饮而尽:“果然是好酒,三十年的女儿红,也亏得你这里有。”
蛇王看着他,微笑道:“你难道就不想知道之前在这里喝酒的是谁?”
陆小凤扬眉:“哦?难不成跟我有关?总不可能是叶孤城吧?哈哈。”
蛇王摇头:“谁不知道叶孤城和西门吹雪都是滴酒不沾的,他们甚至连茶都不饮,只喝最纯净的白水。”
“那是谁?司空?”
“是薛冰。”
“薛冰?她为何要跑到这里找你喝酒?”陆小凤不解。
“不知道,也许她只是想找个人喝酒,却又不想找你,便只好来找我了。”
陆小凤一脸诧异,蛇王继续说道:“她一边喝,一边哭,一边骂你。”
陆小凤更疑惑了:“她为何骂我?”
蛇王道:“不知道。但她哭的很伤心,骂你是个王八蛋,混账,不是人。又说自己是个傻瓜,然后又骂你更傻,简直傻得不能再傻。最后哭着喊着说要回家,逼着我连夜找了两个弟兄护送她回家。”
陆小凤一头雾水:“这都什么跟什么?你确定她回家了?”
蛇王点头:“已经在路上了,她一刻也等不得,闹着要回家。”
“回家了也好,她还是回家当她的大小姐比较合适,我早就说叫她不要跟着我了,我又没功夫管她。”陆小凤喃喃道。
蛇王觉得自己该说的都说了,便不再说话,有一杯没一杯的跟他一起喝着酒。
陆小凤虽然嚷嚷着要和林珩不醉不休,但也并未真的实施,就是想起来了便和他碰一杯,也不逼着他喝完,主要是自己一个人在喝。很快就喝的烂醉,拉着花满楼絮絮叨叨个没完。花满楼一脸无奈的照顾他。
金九龄看了一眼蛇王,蛇王脸色一白,咬着牙点点头。
他捧着杯子,对林珩道:“林兄,我敬你一杯。”
主人家敬酒,林珩也不能太矫情,喝还是要喝的。毕竟他也不是真的不能喝酒,一杯酒也不算什么。
他捧起杯子,蛇王却道:“我知你不善饮酒,怎能勉强你,我这里有上好的香茗,林兄便以茶代酒,陪我这个还算有眼色的家伙喝几杯吧。”
说罢,他拍拍手,底下便有人送了茶上来。
“林兄,请。”
“请。”
林珩和蛇王有一杯没一杯的喝着。金九龄嘴角勾起,自娱自乐的小酌了几杯,算算时间差不多了,便道:“林兄,花兄,我看陆小凤再喝下去,就要撒酒疯了,咱们还是把他带回客栈让他睡觉吧。”
林珩和花满楼自然没有意见,现在已经深夜了,老赖在人家蛇王这里算怎么回事,也就只有陆小凤这个脸皮厚的能安然自若。
花满楼扶着陆小凤,金九龄自告奋勇的过去帮忙。
陆小凤已经醉的唱起了歌,他断断续续的唱着一首诗歌。
“黄河远上白云间,一片孤城万仞山。羌笛何须怨杨柳,春风不度玉门关……”他显然还在惦记叶孤城的事。
他唱了一会儿,又不唱了,开始絮絮叨叨的喊花满楼,一会儿又喊林无玉。其语气之复杂,之幽怨,听的林珩打了个激灵,差点儿没忍住把他冻起来。
“花满楼…花满楼……你,你是不是……嗝……林无玉,林,林无玉……”他断断续续的哀怨之声简直就像魔音灌耳。花满楼一脸要崩溃了的样子,实在想不通为什么陆小凤就是对无玉有那么大怨念。明明他看得出来,陆小凤心里是把无玉当做好朋友的啊!
林珩跟在后面,冷笑。呵,这个家伙,平日里管自己叫无玉,喝醉了就一副半死不活的样子叫林无玉。怨气都可以凝聚成实体了居然还没想通是为什么,简直比胡铁花还不如,胡铁花好歹知道自己喜欢的是谁。
鉴于陆小凤对他的态度,他决定不提醒他。就让他自己纠结去吧。
好不容易把陆小凤弄回了客栈,几人都松了一口气。林珩看看外面的天色,回家待不了一会儿就又要过来,干脆就不回去了,叫了掌柜帮他另开一间房。
林珩化解掉酒意,和衣躺在床上看着床顶,有些睡不着。
他看了看自己身上的黑衣服,从床上爬了起来,熄了烛火,站到了窗边望着下面的街道。油然而生一种恍惚的错位感。
可惜下面的街道不会有一个他心心念念的人走过。
他捏了捏自己的袖子,同色的暗纹在月光下反射出银色的光芒,很好看。
他想,以后他应该多穿玄色衣服,少穿白色,这样显得比较相称。
——笃,笃,笃。
一阵敲门声打断了他的思绪,他重新燃起灯,拉开门。
金九龄站在门外,手里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棕色的汤药,见到他打开门,眼里飞快的闪过一丝惊诧。
“有事?”林珩的心情不甚美丽,态度也颇为冷淡。
金九龄笑了笑,不以为意,语气温柔的道:“林兄不善饮酒,陆小凤拉着你喝了那么多,我怕你明天会头疼,专门让人熬了醒酒汤,趁热喝吧。”
林珩蹙眉,看了一眼那碗汤——一看就很难喝的样子。他接了过来,淡淡的道:“多谢,一会儿会喝的。”
金九龄扫过他白玉般修长细致的手指,笑了笑:“好。那我就不打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