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下人看着他的黑脸,在他的怒火中战战兢兢,连大气都不敢出一个。
好不容易压制住了想冲到柳鹘面前拽着他的领子质问他,揍他一顿的冲动想法,霍白深吸了口气,压着怒气让人以最快的速度查出柳鹘现在的位置。
冷静下来以后,霍白突然又觉得柳鹘突然改变的态度疑点重重,坐在椅子上手指不断地敲击着桌面,面色凝重。
小狐一定有事瞒着他。
他这么做,一定是有原因的。
但是当手下人火急火燎的把柳鹘现在正和一个女人吃饭聊天的情况一五一十的说给他听以后,霍白只觉得有一把火轰的一下把他整个人都烧了起来!再顾不上对方是不是有什么苦衷了。
被背叛,被欺骗的怒火将他的理智燃尽,他一脚踹翻了一旁的茶几,杯具摔落在地上发出乒乒乓乓的声响。
沉着脸猛地起身往外面冲去,浑身散发着滔天的怒意和戾气,像一只被激怒的狂狮。
“柳鹘!你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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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先冷静一下,我们出去说。”
因为对方的声音愣了一下的柳鹘很快回过神来,压抑着心底泛起的刺痛,摆好表情淡漠的朝霍白说道。
然后又转过头朝此刻在惊讶过后正托着脸津津有味的等着看戏的张晶莉歉意的笑笑,语气温柔,眉宇间都糅杂着陷入爱河的甜蜜和宠溺。
“莉莉,我先和我朋友出去一下,你先吃,我很快回来。”
说完,也不等对面那人什么反应,就兀自起身向霍白点头示意了一下,脸上的温柔宠溺瞬间消失,只剩下了冷漠和疏离。
“走吧。”
看着柳鹘对待两人明显前后差异巨大的态度,张晶莉心下不免有些诧异。
仔细打量了一下站在他身旁明显是来兴师问罪的高大男人,联想到柳鹘之前说的话,心下了然。
而在感受到了男人在看向自己充满了占有欲和妒意的令人胆颤的狠戾眼神之后,她十指交叉支着下巴,唇角的兴味更浓。
“有趣。”
绷着张脸,霍白压抑着体内不断翻滚发酵的情绪,跟着柳鹘来到了一处僻静的角落。
“说吧,你什么意思。”
霍白在拐角处站定,将柳鹘紧紧逼在角落,眯着眼睛冷冷说道,整个人散发着危险的气息。
不知道为什么,明明已经愤怒到了极点,在此刻,看着眼前这个人,他却像魂肉分裂了一般。
明明身体内还在翻滚着剧烈的情绪波动,但脑子却像单独分离开了似的,清醒冷静的可怕。
就像是单脚站立在高空危索,能够感知到自己的情绪,却还是能控制着身体的每一块肌肉,冷静而理智。
他知道,他正处在一个极度危险的边缘,似乎有什么,正在崩坏。
柳鹘并没有立刻回答,他垂着眼慢吞吞地从口袋里掏出了烟,叼在嘴上将它点燃,升腾的烟雾将他的面孔遮掩,隐隐绰绰的,让人看不清他的神色。
深吸了口烟,让烟雾充分在肺部充斥滤过了一遍,才缓缓地张口吐出,缥缈的白烟衬着他微扬的下巴和轻眯的凤眼,竟也有种颓废的风情。
“电话里不是说的很清楚了吗?我要订婚了。”
尼古丁的麻痹让他的声音染上了些许沙哑,听在霍白的耳里,依旧是该死的性感。
“跟那个女人?”
霍白朝来时的方向瞥了一眼,眼底混沌一片,幽深的映不出一丝光亮。
他知道他自己现在的情绪有些不对,但他控制不住,灵魂像是腾空一样,在躯壳外冷眼看着,在心里激不起一丝浪花。
浓烈的情绪被压抑在心底咕嘟咕嘟的冒着泡,静静地发酵着,似乎有什么正在黑暗深处悄悄地蛰伏着,等待着时机,冲破禁锢的牢笼。
“对。”
柳鹘终于是抬眼朝霍白看了过去,只不过总是充斥着狡黠温情的眼中此刻冷寂一片,像是一汪死水,没有一丝波动,唇角轻轻勾起,带着些许轻蔑和嘲讽。
“怎么,你以为我会跟你结婚?一个男人?”
见男人古波不惊的眼底终于有了一丝波动,像是一颗火星,幽幽的闪着光芒,只等一个契机,就能燃成燎原,烧毁两人之间所有的情谊和爱欲。
“本来就是玩玩儿而已,怎么,你还当真了?”
柳鹘扯开嘴角嗤笑了一声,眼尾上挑,眼中满是轻佻和讽刺。
“我都要订婚了,好聚好散的不行么?这么死缠烂打的扯着不放,你也不嫌丢人?”
柳鹘又狠狠地深吸了一口烟,将夹杂着尼古丁的烟雾吞下贯穿整个肺部,企图麻痹疼得几乎快要停止跳动的心脏,然后将烟扔下,伸脚将那在昏暗中依稀闪着红光的烟头踩灭,看向霍白的脸上满是不屑和讥讽。
话音刚落,一道劲风擦过他的脸颊,耳边的碎发扬起,最后又缓缓落下。
柳鹘丝毫没有因为霍白刚刚挥出狠狠落在耳边墙上的拳头而有一丝动容。
他抬眼看着对方暗沉沉的眸子,嘴角冷讽的弧度不变,目光幽深,顿了一会儿,缓缓说道。
“霍白,别让我看不起你。”
气氛在一瞬时降到了冰点,两人彼此对望着,眼中都不带一丝情感,好似之前几个月的甜蜜不过镜花水月。
时间一到,梦也便醒了,独留下现实的残酷和荒凉。
霍白定定地看了柳鹘几眼,最后终于还是冷着脸,带着几分颓意地收回了他落在墙上的拳头。
霍白低着头盯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