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是临阵换将，只是把指挥官从火线调到了第二道防线。这不是冷兵器战争的年代了，我们的通讯有可靠的保障。一个部队的指挥官，离最前沿防线是一公里，或是一百公里，你认为有什么巨大的差异么？”

“有差异啊。”叶修认真地说，“士气的差异也能影响战争的胜负。”

“如果处理得当，前线战士的士气未必会受到影响，甚至因为自己的首长成为最高指挥团体的一员而备受鼓舞。”张新杰推了推眼镜，“而从指挥官的角度来看，加入前线指挥所之后，对战局有了更全面地掌控和理解，也可以更精准、灵活地指挥局部战斗。”

“你考虑过执行力的问题没有？缺少这几个人在一线指挥，部队贯彻战略意图的能力恐怕会大打折扣。”

“微草在战斗中的确十分依赖王杰希，但这种依赖本身就是病态的。有几个飞行大队的队长会每战都亲身上阵？据我所知，王杰希是唯一的一个。”

“的确。”叶修点头承认。他虽然钦佩，却也很不认同王杰希的这种行为。

“至于雷霆，他们的部队单兵作战能力十分普通，但对于战略战术的执行力却是第一流的。肖时钦是否留在雷霆并不重要，即使到了前线指挥部，他的战术指令同样能被很好地执行。江波涛原本就在后方，轮回不参与决战，把他留在轮回是一种资源浪费。至于林敬言和魏琛……”张新杰停顿了一下，“他们两人原本就不是一线指挥官，在部队负责的都是情报分析工作。即使离开了一线部队，他们依旧可以为原有的部队提供作战情报，并且会更加精准和全面。”

“我说你这不是考虑得挺全面了么？”叶修叼着烟说道，“怎么从来没跟我提过？”

“还有一些细节需要完善。”

“你是有不少细节需要完善。”叶修笑了，“道理虽然没错，可你总得注意方式方法吧……都是各部队的重要人物，有的还是灵魂人物，就算要抽调，也得循序渐进——”

“我们没有循序渐进的时间了。”张新杰打断了他。

“不至于吧？”叶修想了想，“也不是明天就打起来，再筹备几天的时间还是有的。”

“但你呢？”

“我？”叶修一愣，“我怎么了？”

“指挥部能正常运作，是因为你连续超负荷运作的关系，可在这种压力之下，你还能坚持多久？”

“我说你真是够能操心的。”叶修无语，“能者多劳你听过没？”

“无论多强的人，都是有极限的。”

“哥闯荡联盟这么多年，就没人担心过我的极限。”叶修非常欠揍地说道。

“有的。”

“嗯？”叶修一时间没听明白。

“我担心过。”

难言的沉默流转在两人之间，张新杰一脸严肃，叶修则是一脸的一言难尽。

此时叶修的心情非常复杂。张新杰骤然一个大招放出来，他觉得自己血槽瞬间掉了一大截。很难准确地形容他此刻的心情是什么，小鹿乱撞什么的显然不合适……非要说的话，他觉得在自己胸口乱撞的估计是量重型坦克——因为他现在的感受和被人当胸给了一闷棍差不多。

“我没有别的意思。”张新杰平静而坦然地说，“只是就事论事。”

“我知道你没有别的意思。”叶修讪讪地说。

他了解张新杰，知道这不是什么表白或者暧昧的小把戏，只不过是实事求是的阐述。张新杰一向就是这样的人，严肃、认真、坦率……可就是这种坦率，让自己渐渐开始有些吃不消了。

“今天有机会，我们就讨论一下上次的话题。”张新杰看着叶修说道。

“上次哪个话题？”

“为什么我们直到现在还没有解除结合？”

“大战在即，联盟的生死存亡就摆在眼前。”叶修义正词严地一拍桌子，“这种时候，你还惦记着那些儿女情长的小事，不觉得惭愧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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