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洛云低头,忘了眼干净得可以当镜子照的地板,又望了一眼夜玄凌。
“有意见?”夜玄凌冷冷地问。
不敢有!你是老大,你说什么就是什么!
江洛云依旧很没骨气地怂了,挽起袖子,准备打扫寝宫,干活之前还不忘给了夜玄凌一个大大的笑:“好的,主上。”
崇元的那丝神念默默地想着:这少年是真纯良还是装的?笑得那么灿烂真的不是企图挑起夜玄凌的负罪感吗?
那边,江洛云已经驭起水诀,准备大干一场。而夜玄凌……似乎也没有要走的意思,就坐在主座上,盯着少年看。一时向来寂静的浮云殿主殿,令人错觉地好像多了些生气。
这边江洛云在卖力干活,那边来了玄云宫几天的风部大小姐风惜瑶,可就有些做不下去了。
她是风部的大小姐,出身显赫,在过去的一百五十多年里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就算是其他十一个部族的人,也没人敢给他脸色看。平日里出门,身边围着的都是魔族最尊贵的青年才俊,其中甚至还有一位两百来岁就已经接近灵虚期的精英。风惜瑶以为,魔界最优秀的男子也不过就这些了,还不是任由自己挑选。
直到她见到了夜玄凌。
十几年前的那一次十二部聚首大会,风惜瑶随父亲一起参加了聚会,当时传说中的血煞魔主,比她还年轻的玄云宫宫主夜玄凌难得的露了一次面。
她随父亲叩拜,只偷偷看了一眼,就惊为天人!才知道自己身边的那些所谓的青年才俊,与宫主相比,简直是云泥之别。身为骄傲的风部大小姐,她怎能屈就呢!
她主动为宫主献舞,表现得落落大方,却没有换来宫主哪怕一个眼神,反倒是羽部的那个叫清羽的小孩儿,不过是给宫主端了盘糕点,就得了赏赐。
她恨得牙痒,却完全没有办法。
她央着父亲送她进玄云宫,却一次次的被拒绝了,唯一可以进玄云宫的机会,就是玄云宫每隔几年从十二部挑人的时候,然而虽然百来岁的年纪在修真界算是年轻的了,但是根骨却骗不了人,尽管风惜瑶努力修缮,根骨也只能堪堪停留在三十五岁。
幸运的是,族中有一女子出门游历,获得了机缘,得到了一枚雪灵珠,她从那女子手中抢到了雪灵珠服下,令自己的根骨一下子缩减了十岁,就这么进了玄云宫。
她原想进了玄云宫后再徐徐图之,哪想天上掉馅饼,宫主竟然亲自挑人,将自己挑进了浮云殿。
风惜瑶为此欣喜若狂,然而现在……她却被分配来扫大街。
风惜瑶这样想着,握着扫帚的手捏紧,露出不忿的表情来。
同进浮云殿的人只有四名,自己却是境遇最差的!那个叫清羽的羽部小少爷,只是摘个果子。苍部那个见不得人的私生子此次不知道走了什么狗屎运,竟然也进了浮云殿,能给浮云殿的侍卫当陪练,简直是无上的荣耀了。而自己呢,做的却是最脏最累的活儿。
起初自己以为只是扫个落叶,而自己又能掌风,只要催动风诀,就能将落叶聚拢到一处去烧毁掉。然而这样想的自己简直是太天真了。浮云殿里都是些上万年的老树,枝繁叶茂,每日的落叶根本就数不胜数,在此处,她就没有一刻可以歇着。那边刚扫干净,回个身,又是满地的落叶。
更可气的是那个被带去贴身伺候宫主的苏瑞!羽部什么时候养了这么个杂碎!看着天真无害的样子,其实是个狐媚子吧!才进玄云宫没两天,就被送到了宫主身边!
凭什么?
哪个少年有哪一点比得上自己?
正当她愤恨不平的时候,刚好看到了不远处一个走来的窈窕身影。
花容。
风惜瑶认识花容,她曾是魔族独来独往的厉害女子,杀人不见血,又出了名的温文而婉。近些年来,花容时常代宫主之令,游走于十二部,替宫主办事。风惜瑶见过她几次,也知道她的厉害。
风惜瑶忙收了脸上的表情,重新变得温善起来,她低头扫着叶子,直到花容走得近了,才惊讶地抬起头,笑着给行了个礼:“是花容前辈!没想到在这里见到花容前辈。”
“惜瑶?”花容倒是认出来风惜瑶了。
“是我,风惜瑶。”风惜瑶笑意盈盈地应道。
“我出去有一阵子了!倒是不知道,进来浮云殿好像热闹了不少。怎么,最近招进来了不少人吗?”花容问。
“只有四人。”风惜瑶将进来的四人报给花容知道。
“倒是不多的。浮云殿一向缺人,宫主却不爱太多人吵他。”花容点了点头,又疑惑地问道:“你们四人中,被宫主召见的是哪一个?”她想起了刚刚那个笑起来十分阳光,一点也不像个魔族的少年。
“是羽部那个侍从,叫苏瑞。”风惜瑶说着,也有些疑惑地道,“听说之前只是个默默无闻的小侍从,后面也不知道羽部怎么想的,将难得的名额给了他。一进玄云宫,就被宫主挑中进了浮云殿。然而,又很快被派遣到宫主的身边,听花裳前辈说,是顶替了花衣前辈的位置。”
风惜瑶见花容若有所思的表情,又感慨地笑着道:“也只有他能见到宫主,我们哪有那个福气啊!”语气里满是小女生的羡慕之情,反倒是没有嫉妒之心一般。
苏瑞!?花容暗暗琢磨了一下这个名字,决定去花裳那边探探这个少年的底。宫主身边的人多,自己也倒不至于要管,但是如果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