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手柱间却只是轻轻一叹，问道：“轮回眼？”

宇智波斑双眸一合一睁，赤红的永恒万花筒下一刻就变成了淡紫色泛着一圈圈波浪纹路的诡异模样，他回道：“这就是轮回眼，写轮眼的最终阶段，凌驾于永恒万花筒之上的眼睛……唯有融合了阳之力之后，永恒万花筒才可能进化成轮回眼。”

“所以，”千手柱间恍然，“你才需要我的木遁细胞。”

“没错。”宇智波斑点头。

“……难怪你不肯告诉我，”千手柱间看着他，目光中终于有了一分释然，“我确实不可能，认同你的选择。”

“我知道。”宇智波斑的神色毫无波澜——他从一开始就明白，千手柱间是万万不可能认可他的，他从不曾对此抱有奢望。

……他和千手柱间，都是坚定了自己的道路和选择的人，千手柱间说服不了他，而他也同样无法让对方为他妥协。

……终结谷之战，就是最好的证明。

“……现在你明白了，”宇智波斑说道，微微侧过脸，心中泛起苦涩、刺痛和不舍，“我们就该分道扬镳了。”

“……斑。”千手柱间看着他，过了一会儿，才轻轻一叹，然后伸出双手捧住他的脸庞，温和地说道，“看着我。”

“柱间？！”宇智波斑诧异地看向他，目光犹疑。

千手柱间微微一笑，轻声问道：“你想要拉入幻境的人中，包括我吗？”

“当然。”宇智波斑毫不犹豫的点头，“我希望你幸福。”哪怕能让你幸福的并不是我。

“你会出现在我的幻境中。”

“如果你希望。”

“你会认可我——我的愿望、我的道路、我的所有……因为那是我所希望的……”千手柱间凝视着他淡紫色妖异而又魅惑的眼睛，沉声道。

“自然。”宇智波斑颌首，有些疑惑千手柱间的重点。

“你不会让我难过，你会留在木叶，你会成为火影，你会和我在一起，平静安和地渡过一生……”

“……柱间，你……”

“——可是那样的你，不是我所爱着的宇智波斑。”千手柱间说道，一字一顿，“我爱着的你，自我，骄傲，霸道，强势，倔强，执拗……认定了一条路，就算是伤痕累累，撞到头破血流也不肯回头。你不愿为任何人妥协……哪怕是我。”

“我恨过你的执着，却也爱着你的骄傲和倔强。”

“斑，告诉我……如果幻境中的你妥协了，只因为那是我的期望……”

“……那么那个会为我妥协的你，也是真实的你吗？”

“……柱间，”宇智波斑终于明白了千手柱间的意思，他沉默了一下，轻声道，“进入幻境之后，你不会记得那些往事……”

“你确定？”千手柱间反问，目光清亮明彻，“ ……斑，虚幻永远不可能替代真实。”

“……我爱你，爱你的所有，优点缺点都好，那都是你……”

“……你带给我的所有，无论是喜悦，激动，遗憾，还是痛苦……”

“……我都愿意接受……因为这便是你，这便是现实……”

“……这便是人生。”

“……这是幻境，所无法给予我的，斑。”千手柱间轻轻一笑，身体前倾，额头抵上宇智波斑的额头，鼻尖蹭着鼻尖，四目相对，呼吸可闻，“……退一步来说，假如我真的爱上了幻境中的你……”

“……你会愿意吗？……看着我和一个虚幻的你白头偕老，你会幸福吗？……”

“……我……”宇智波斑突然语塞。

“……你不会。”千手柱间凝视着他蓦然垂下的眼帘，温声说道，“……如果‘无限月读’真的能让所有人都幸福，那么它为什么不能让你幸福？……”

“……这是必须的代价……”

“我不接受。”千手柱间定定地说道，目光认真坚定，“……现实也许确实是残酷的，痛苦的，艰难的，令人失望的……但是正是因为这样，我们才会渴望改变，学会珍惜……斑，你看到了世界黑暗的那一面，看到了由此延伸而来的生灵们的痛苦……”

“……可是，就算是如此的痛苦、艰难，他们不也还是挣扎着、坚持着、认真的，活了下来吗？……”千手柱间轻声说道，语调柔软得像是飘浮的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