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谢善人出来!”
“前面的挤挤,后面的快点!”
……
众人这还是第一次干劫狱的事情,没有经验,加之燕南天也不懂这其中的诀窍,众人只管努力挤进来,人多势大这才好救人。而燕南天则是一人当先的冲入牢房,众人慢一步就在外面打牢吏,当诸人看到谢知非出来,均是怔了下。
他们的目的就是救人,这人没事了接下来该如何,众人还没想过。
一时间,院子里有些诡异的安静,周书生第一个回过神来,用力挤到谢知非身前:“谢善人,他们有为难你没有。”
这话像是唤醒了诸人的意识,哪些牢吏平日都是什么样,诸人也知道,纷纷往前想要知道谢知非有没有受刁难。
刁难谢知非倒没受,不过是不给饭食水喝,但这对于本不需要这些东西的谢知非来说,跟没事一般。
只是今日众人冲入这里,明日王家必定知晓,谢知非还不想在明教未传遍大江南北的时候起兵,更没到可以开始打天下的时候:“我没事,让大家担心了,我们先出城。”
众人现在本不知道接下来如何做,此时谢知非这么说,立刻附和。
于是,一心数百人在闯了城,吓得王守卫本心惊胆跳拖家带口准备连夜跑的时候,又被手下告知:“王大人,那群刁民闯大闹把那个传邪教的家劫了,现在他们已经出了城,大人怎么办!”
时间紧迫,人手不够自己上阵,往马车上塞箱子的王守卫手一停:“走了?”
那下属点头道:“走了,我们可要追?”
追?追个毛,这群人冲进来的时候没看到自己手下上,现在去追上了也没用!
谢知非那传的什么教王守卫连名字都记不住,不过是听上面的人说这人很有钱,想要抓来讹诈一笔,却没想到出了这样的事。此时一听那些刁民走了,王守卫往日的神气也就回来了:“追什么追!那是刁民么,那分明是军队,待我向家主通信,剿了这群叛军!”
几日之后,王家的家主收到这封信之后气得不行。他本想拉拢谢知非,这样一来不但多了个有能力的手下,还能让王家将谢知非修堤建起来的好名声给捞到座下:“这个蠢货,我为家族的谋划,全给打了水漂!”
想到谢知非在淮南道声望已如此之高,而他们已经得罪了对方,想来不可能再让谢知非给自己效力的时候王家家主便觉如芒在刺、坐如针毡。本想一不做二不休干脆就这么了解了谢知非,却偏偏左右有人来报,旁边的冤家叫阵大战了。
而王家家主手下打听了一圈,报来谢知非找了个山头,拉着那些救他的人据说要建教,还邀了个江湖人做法王。王家家主又骂了声“胸无大志”,便将这件事抛在一边。
然而此时,从庐江县里出来的诸人一路簇拥着谢知非来到他们白日修堤的地方才停下,去的时候众人忧心忡忡,只觉月光冷得渗人,此时回来,众人又觉月光暖胧。
谢知非停下来,叹了一声对诸人问道:“今日你们闯牢救我,明日太守说不得会来抓你们,你们可有什么打算?”
众人过惯了吃了上顿没下顿的生活,哪来打算,不过走一步是一步。
此时谢知非一问,即便是识得几个字的周书生也只得搔头:“这倒是没有,就是不想谢善人你出事。你不知道,那个太守他好龙……噫!”不知道是谁踩了周书生一脚,还是有人在其身后拧了一圈肉,又或两者皆有。
原本就算不得好看的周书生面上五官挤成一片,倒抽口冷气:“好龙……龙……龙章凤姿,他就喜欢对付谢善人您这样龙章凤姿的人物!”
莫名听懂了周书生话的谢知非沉默的:“……”
同谢知非一样,靠着周书生表情和第一个‘龙’字领悟了这其中精华的燕南天也沉默了。这两人都沉默,众人立刻乖乖的闭上嘴。
周书生自知失言,眼睛一转,打破沉默:“那王家来这里之后就没做什么好事,以前也我们这里也有个很好的人家,王家人来了以后一开始对这家人还不错,后来找了个由头说这家人同倭寇有勾结,将这家人全杀了。”
这话一出,众人终于找到了转移话题的方向,积极踊跃的将三年前的事给谢知非补全:
“那家人以前是做粮食生意的,有时候遇上天灾,那家人日日布粥从不间断。”
“他们家离海边远着呢,同倭寇能有什么关系。那家人大儿子去找海上人家收海货,然后就被说是给倭寇通风报信,一家人都死了,一个活口都没留。”
“这家几代人的钱财珠宝,全给王家拿去了。”
众人你一句,我一句将王家掌控淮南道之后,对淮南道上诸人的盘剥。每一个字里都是血泪横流,每一句话里都是家破人亡,这些话让燕南天听得双目赤红,恨不得立刻提剑将王家的人杀了个干净。
然而谢知非只是沉着脸,往日里明亮的双眼此时晦暗难明,时不时插话问一两句的谢知非,让这些人将王家做的恶事继续说下去。众人越说越愤怒,只觉那王家就是吃人饮血的魔鬼,恨不得立刻有人将他们赶走。
等众人都不说了,谢知非像什么都没发生一样:“时间不晚了,为了防止王家的人来抓人,大家先找四周合适的地方休息,天亮了还要修堤。”
诸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均弄不明白谢知非这葫芦里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