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帐中诸人半点不但有,似乎彭城已经拿下的模样,戏志才默然无语:他早因该知道,整个天策大军的军营里其实只有两种思想。
一种是谢知非的,一种是他的!
戏志才明白谢知非为何如此冒险,就他们一路而行来看,徐州这边显然已决定守城不出,他们剩下来也唯有攻城一路。
而攻城最耗时也最耗人力物力,三个月的时间太短,一个城池一个城池往前固然稳妥,但若要从兖州攻至徐州,一路需经过琅邪、卿丘、郑国等地才能见到下邳的影子。
比起狂风暴雨的冒险,戏志才更喜欢和风沐雨的稳妥打法:他身板小,扛不住大风大浪!
然而人微言轻,在兖州这个神奇的地方,武将和谋士的工作往往是分开的,谋士多是提建议上了战场最终还得看谢知非同不同意。
最常见的情况便是现在,谢知非直接告诉众人他要打彭城,手下的谋士则是开始思索这样做会面临的困境,武将则是开始思索该怎样攻城。
至于不攻打彭城这件事,谢知非表示:没有足够的理由就不要哔哔。
戏志才决定挣扎下:“将军当真要冒险?”
不冒险不行啊,小伙伴的好感度快刷到五重了,要是食言而肥保证纷纷钟掉回四成。
想要享受五重阵的谢知非点头道:“兖州如今情形志才应当比我更清楚,安置黄巾军后怕是有些吃紧。”
三十万的黄巾军虽然说是一大片劳动力,但这些劳动力因为什么都没有,如今吃的粮食种的谷子都兖州提供,好处最早也要在明年才能看到。
今年的黄巾降军还只是个需要兖州大量投入物力财力的窟窿。
相较于兖州如今的情形,徐州显然要好许多,仅人口便胜过兖州不少。
更何况这些年徐州几乎完美的避过了每一次打战,民生几乎没被破坏,打起持久战兖州自然要吃大亏。
说到这里,谢知非不由叹息一声,陶谦这样的人在盛世的时候的确是个能臣,然而在乱世的时候就很难有所作为:“陶谦虽然有些老糊涂,但对徐州治理不差,在徐州颇有声望。”
“我等若一路攻城略地,必招来徐州殊死抵抗,若各处城池均据城不出,三月内即便勉强将下邳攻下,天策军也会损伤不少。”
“然而若我等拿下彭城,那一切将会大为不同!”
谢知非的手在沂、泗二水上划了下,这两处之水一旦决堤下邳顷刻便会成为水中孤岛四下无援。
“据彭城手握沂、泗二水,我等如平添精兵二十万,下邳不攻自破!”
收回手,谢知非一双眼睛在帐中扫过,帐中的人只觉这双眼睛似乎有一种魔力,让人不自觉的听从谢知非的话语:“州牧为框天下呕心沥血却不想受奸诈小人祸其家人,倘若不为州牧报此血仇,又有何颜面再谈平定天下之事。”
谢知非清冷的声音徐徐道来,一切已然定了结果:“待我等据彭城之后,若陶谦愿自缚出城投降,我等自是欣然允之原为其说项,若陶谦据城不出,占高地何愁不可轻易收得下邳。”
这就是区别!
戏志才不由心下叹了一声:进不求名退不避罪、唯民是保而利于主的良将固然难得,但在其之上的名将更难得。
与良将不同的是,名将是一根定海神针。
即便这样的人甚少参战,但只要手握军权便能轻松的指挥决定后世走向的战役。
如同韩信一般,一战而天下知,大汉的江山也因此而定。
这些人似乎天生便是为战场而生的人,无论多么荒谬和腐朽的计谋在这些人手中都会化作令人惊讶的战役。
只要这些人在,你就不会怀疑有他们赢不了的战役。
世人常说一将难得,说的便是这样的将领,因为他们能决定一场战役的胜负能决定一个国家的走向。
戏志才看着往日里沉默寡言的谢知非款款而谈,心里还没来及的感慨完自己或许就要见证一场堪称奇迹的战役,便看到谢知非转头过来:“只是如此一来便要劳烦先生了。”
戏志才被谢知非如此一看浑身的汗毛都立了起来,每一个细胞都在叫嚣不妙:“不知将军何故做此言?”
他来兖州数月算是看清楚了,谢知非这家伙虽然看着忠良老实其实一肚子的坏水。
戏志才到现在都还记得谢知非应曹操之请禁他饮酒后一脸诚恳的邀请他玩骰子,说是自己不会而军中盛行,结果谢知非不知道用的什么手法出老千永远比他多一点,将他输来倾家荡产。
别说喝酒,那一个月的时间戏志才都只能在州牧府上蹭吃蹭喝!
记忆尤深,一生难忘!
只见谢知非盯着戏志才,一字一句道:“志才先生文采斐然,做赋想必是难不倒你,我等兴兵乃应孝而非无义,这件事自然要天下皆知才好。”
这时候打仗大家还是比较在乎脸面的,就算不在乎脸面,能站道德的制高点携浩然声势这样的好事谁不做谁是傻瓜。
谢知非深深的觉得,曹操作为这件事的被害者,他们自然要将这件事嚷嚷得天下皆知。
更何况他们还需要让整个徐州的人都相信,他们这只军队就是冲着下邳去的!
于是第二日,熬夜一日将赋给写出来的戏志才绝望的被谢知非的亲兵包围,一群亲兵驾着戏志才上了马车,将其团团围住端茶送水:“先生不必担心,但你说一句我等必传遍军中,让诸人随先生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