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刘协一脸纠结的考虑那十名还未授官职的举子,曹操心中顿感欣慰。
无论是谁都希望自己的效忠的天子是类刘秀而不是类刘邦,见刘协在向刘秀学习的大道上狂奔,心情甚好的曹操眯着眼睛抚须解释道:“陛下此言差矣,任何事不到最后一刻谁人也不知其结果到底为何。”
对于郭嘉同戏志才这样的人来说,无中生有只是最简单的计谋,在其后还有一石二鸟,一石二鸟之后还有连环计,保证局时内内外外的势力想拉谁进来就拉谁进来,将四周的势力都抹黑一遍。
眼睑曹操抚须不言而谢知非也是抿唇不说,刘协瞬间明白这是又到了每日靠校的时候,然而心忧自己刚到手臣子的刘协想了又想还是不明:“朕不明,请先生指点!”
这次回答刘协的不是曹操,而是进甘泉宫之后少言寡语的谢知非:“陛下当知科举于国有利于世家大族官宦显贵皆有害,然而这些人非但手中有权还有人脉,若要做些见不得人的事倒也不难,只是苦了荆州牧平白无辜受人陷害,惹来无妄之灾致使家破人亡。”
“啊?”刘协眨眨眼:难道不是要陷害刘表么,怎么听太傅的话像是变了个意思。
谢知非说完,一边的曹操连连摇头悲声痛呼:“悲哉痛哉!臣等攻克荆州后方知刘表确是对大汉忠心一片无不臣之心,又有人怜刘表忠心知此事详情以死明志为其平冤,否则臣等怎又会知这些人借刀杀人之计?”
在刘协渐渐清明的目光总,谢知非替远在千里之外吃香喝辣的刘表提前道哀:“可怜刘荆州兢兢业业一生却被人陷害魂归九泉,饶是平冤昭雪亦是令人惋惜。”
“谋算朝廷至此奇冤,朝廷焉能不管?”曹操擦了擦不存在的眼泪,对着荆州的方向拱手道:“刘荆州无端冤死朝廷必为其申冤方能向天下百姓交代,那藏在暗处以歹毒之法害皇亲怎能轻易放过,陛下定要顺藤摸瓜将其一一揪出以祭刘荆州在天之灵!”
谢知非一脸淡漠的点头,一本正经的说胡话:“袁氏四世三公在世家大族官宦显贵中素有威望,长安城中诸多士族也与袁绍袁术常有往来,巧的是这些与袁氏交好的士族中有不少参与此事……”
看到眼前两人你一句我一句,将整个栽赃陷害的过程说得如此大义凛然,刘协顿觉又开了眼界:
——感情一件事还可以这样玩!
当心中挂念着如何演戏之后,初入戏场的刘协生怕出错尽量少说话,入场后直接将手中酒爵举起,遥遥对周瑜这边的举子虚敬:“今日我大汉得取良才,朕心甚慰,愿在座诸位克忠职守,造福一方。”
场面话谁都会说,周瑜等人立刻道:“臣等谨遵圣喻。”
刘协又说几句鼓励的话后惦记着袖中皮带的刘协没继续往下说,而是命宫人斟酒上菜,音乐渐起,武姬从一侧莲步而出在殿上跳起了助兴的舞蹈,宴上一片酬光交错。
约莫过了半个时辰,在收到曹操可以动手的提示后,刘协立刻让人去将他临时安排的‘压轴菜’呈上来。
不一会儿,一行青衣嫩裙的宫女从殿外进来,这些宫女手中手捧一盏碧色小蛊芊芊碎步而来,与之前不同的是这些宫女并未将碧蛊直接放置众人桌上而是立于诸人身侧。
贾诩等人顿时知晓这是压轴的东西,也是刘协用来收揽人心已示自己重视的东西,众人纷纷停下手中的酒筷,面向刘协的方向端坐。
刘协将桌上加了料的菜端于手上:“前日荆州牧进贡有奇珍,今与诸君共赏!”
虽然说这年头贡品不稀奇,但天子赐下的贡品和自己从别的渠道获得的贡品意义不同。这一下殿上诸人谢得真心实意:“谢陛下!”
待宫女将小蛊呈上,只见在小巧的碧蛊中有两片形如笔架色同白玉的东西漂在清亮的汤水之上,一股清香扑鼻而来,诸人顿知不凡。
既然是贡品还是压轴的东西,第一个吃的人必是刘协。
或许因这进贡之人是皇亲,刘协表现得特别高兴,吃了一口鱼肚后语气中隐隐带着几分自豪与赞誉同殿中诸人道:“此物名唤笔架鱼肚,乃石首鮰鱼腹中之鳔,此鱼唯荆州独有寥若……呜!”
赞美的话还没说完,坐在大殿之上的刘协陡然停住口中的话,用袖捂住嘴巴似乎在忍受什么,然而不过一个呼吸的时间刘协身形一顿仰面便是一口血雾喷出,而刘协整个人则是从榻上滚落下。
刘协身旁的宫女内监并不知晓这事,见刘协一口血喷出来还直接倒地闭目不醒,宫女内监的声音都带着哭腔,哆哆嗦嗦的站不稳:“陛下!陛下!”
“陛下!”只见在刘协座下的谢知非同曹操骤然起身,赶在宫女和内监之前飞身赶到刘协身边。
两人往刘协身前一蹲立刻将宫女和内监挤到一边,谢知非装模作样扶起刘协拍了拍他后背又掐了掐刘协指尖。谢知非力大劲巧,两下便将面色红润的刘协掐得面色发青转白,真有那么几分中毒模样。
作为大汉的太傅和镇东将军,谢知非在人前展露出来一直以临大事而不乱,临利害之际不失故常当恢谌顺朴鳎而此时即便被兵临城下也是从容不迫的谢知非却露出失态的一面。
只见台阶之上的谢知非双手捞起刘协将其抱在自己怀里,快步往宣室后殿跑去,边跑边对内监宫女大声喊道:“速将陛下送至后殿,传太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