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此时,在万里之遥的开封。
赵祯面对一众埋头的臣子表示他的压力有点大,苍云军监军这职位虽然不知道是谁在背后搞鬼弄得成了一个鬼差,但出事的这些人都是自己先不干净。赵祯心里不但不厌烦,反而还想用苍云军监军席位来探一探朝中臣子。
众臣子低着头,一点不想被赵祯看到。
众臣子心里呼唤着不要看我、不要看我的时候,便听到赵祯提了他们最不想面对的话题:“这苍云军的监军……各位爱卿可有中意的人选?”
众臣子低下头,用行动告诉赵祯他们没有人选:“……”
赵祯看了看左右,将视线对准他比较看好的一个新晋臣子:“曾侍郎……我记得你当年殿试策论的时候,提过练兵训兵强国之法,可见你对军事有所了解……你可有信心做这监军?”
曾侍郎立刻跪下,眼泪淌出:他没信心!
刹那间将情绪酝酿好之后,曾侍郎将自己家中满面红光、一顿能吃一只鹅的母亲想象成自己病倒的糟糠妻子,抬头对赵祯哭诉道:“陛下明鉴!臣家中老母昨日重病,臣乃遗腹子,能有今日全凭母亲养育,她老人家重病在身,我实在不能弃她老人家于不顾!”
赵祯:“……”很好,这个家伙不干净,升迁就算了,退朝后让包拯去查查。
随后,赵祯一转头,换了个人和颜悦色道:“穆中令在翰林院的那曲边塞歌,朕亦观睹,不知穆中令可愿前往?”
身后从来没干净过的穆中令立刻也跪了下来,母亲病重已经被抢了,那他就选父亲吧:“陛下,臣老父……”
他那老父亲又纳了一房小妾,还是他先看上的。穆中令想到那个还没到手就被他父亲劫糊的小妾,瞬间哽咽、泪如雨下,匍匐在地嚎嚎大哭道:“臣八十岁老父已卧床多日,父母在、不远行,求陛下恩典让我多陪陪老父亲吧!”
赵祯:“……”很不错,看来又是一个不干净的。
到这时候,赵祯不禁深深的怀疑起了人生:到底是他大宋朝廷太过黑暗,还是他自己太没择人的眼光,为何这点一个,就有一个不干净?
赵祯的目光左扫扫,左边的臣子低头;赵祯的目光右扫扫,右边的臣子低头。饶是赵祯心宽也忍不住想要仰天长叹一声:朕心不甘!
就在赵祯觉得自己朝除出了包拯就没人干净的时候,杨轩走了出来:“陛下,臣愿去!”
在倒下了十二个监军,无数臣子退缩的时候,站出来的杨轩在赵祯眼里顿时高大起来:“杨学士?”
——别的不说,这时候敢去的即便没什么能力,至少足够干净!
作为扳倒十二个苍云监军幕后主使的杨轩眼光鼻,鼻观心,在众人注视下朗朗道:“回禀陛下,臣父母已逝,无高堂之忧;而臣幼时掉水受寒,从此再无生育之能,因为未曾娶妻纳妾;前些年,臣从族中过继一子,可传我衣钵,也无断后之虑。”
杨轩在自黑了一通之后继续道:“臣此去,只望能同谢将军一起,为国尽忠!”
“好!杨学士忠心爱国实乃臣子典范!”赵祯立刻道:“来人,拟旨!”
而与此同时,谢知非也带着四万陕西驻军,浩浩荡荡挺入西夏境内。
十日之后,在西夏境内大扫荡也扫荡不了什么东西的谢知非等人,终于遇到了西夏军。
在大地图上看到大量西夏军的谢知非立刻带着队伍往那边进军,在距离西夏大军还有二十里的距离,谢知非他们看到了一股西夏骑兵:“将军,是西夏人!”
在距离谢知非他们约千五六米的距离,约有两千人的西夏骑兵在那里休整,似乎这些人是也刚看到谢知非她们的军队,西夏骑兵的人群立刻慌乱了,手忙脚乱的爬上马,乱糟糟的往更远处跑。
那些骑兵之前休息的地方还有几十个火堆,看模样之前似乎要做补充,连地上都有这些人尚未烤好的肉干,风吹过,带来那火舌跳舞的声音。
“我知道。”谢知非没有立刻让人追赶,而是让副将将自己描摹出来地图,指着上面的一处对众将说道:“诸将请看,我们现在这里一马平川,可望全景。但在我们十里之外的盐沧,那里有山坳森林。”
这步骤,非常的熟悉。
韩琦的部队就是如此被歼灭的,副将立刻领悟道:“他们是诱饵?”
谢知非点点头:“没错。”
这世上,能做诱饵的也是勇士,对于西夏的勇士,谢知非的态度重来都是能吃多少吃多少。因此,谢知非对左前锋薛勍道:“诱饵也是肉,薛勍,你带四千人去追击他们,若是他们往盐沧的方向且战且退,你们追一段距离就回来。”
薛勍在去年的时候也是前锋,不过那是步兵的前锋。而从今年春季开始,多次胜了西夏,剿了许多战马的谢知非组建了一只万多人的骑兵,虽然不如昔日韩琦带领那只骑兵身经百战,却也算得上是锐气难挡。
近几次平原作战的时候,追击和分割这样的任务都是由这只新建的骑兵在完成,对于如何蚕食这件事已经轻车熟路的薛勍便对谢知非保证道:“将军放心,这个我最拿手,定要啃下至少一半的诱饵给将军做下酒菜!”
说完薛勍一挥手,点了自己比较看重的手下追击那只西夏骑兵去了。骑兵速度快,眨眼的功夫薛勍那四千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