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如果我落得和贤哥哥一个下场呢?”我又问。
“婉儿无心与殿下共富贵,但一定会与殿下同生死。”她又答。
我哈哈大笑,“这样就够了。”
婉儿看着我,也笑道:“太后曾问过婉儿为什么喜欢殿下?她说殿下虽然聪明,却胸无大志,难成气候。”
这评价不假,我没必要生气,比起这个我更关心婉儿的回答。“那你怎么说?”
“我说,这宫墙之中,只有殿下是把情字摆在第一位的。很多话,婉儿只可以讲给殿下听,很多事婉儿也只会相信殿下。”
那一夜我们如同在大明宫之时,执手慢慢的穿过亭台宫阙,在夜空下讲着一些无关紧要的话,没心没肺的笑着。
“种瓜黄台下,瓜熟子离离。
一摘使瓜好,再摘使瓜稀。
三摘尚自可,摘绝抱蔓归。”
只平静了一个多月,这首《黄台瓜辞》传入洛阳之时,我还在李显被废的不安中。李显登基以来,因为满朝多是太后心腹,病急乱投医,把赌注压在皇后韦氏的一门上,更是一时失言说要把天下让给韦玄贞。太后借此机会,废了李显。李显被废,李贤被杀,这首诗如同预言,压在我心上重如千斤,我若再不作为,岂不白白做了鱼肉?
越王李贞遣人私下与我联络已有些时日……
作者有话要说: 我终于快放暑假了
第44章 第四十三章
李旦登基,历朝历代都不乏皇子之间为帝位手足相残,可如今我大唐的皇位却是一块烫手的山芋,丢到谁手中也吃不消。登基大典过后,我独自一人到洛阳找了一处食肆,说是食肆,更像一家酒肆。
“拿些好酒,取两个杯盏来。”我找了个偏僻的地方坐下。
上酒之时,却不是刚才的伙计,一个着绿衣的女子,捧着小酒壶和杯盏,身后跟着一个十二三岁的小丫头托着托盘上的小火炉。
绿衣女子年岁稍长,约莫着已近三十,衣着简朴,面却若桃花,气质身段也不似寻常女子。身后的少女嘟着嘴,满脸的不情愿。少女虽然年幼,但容貌上丝毫不输前者,这样说也不太对,两人似乎不是一个风格,绿衣女淡雅如水,黄衣少女妖艳如火。未曾想如此小店竟有这样的绝色,我一时看着失神。
黄衣少女已经将火炉和酒摆好,“今日天阴欲雨,春寒还未过去,不妨奴家为官人温酒再饮。”绿衣女遣走了黄衣少女,跪坐在我对面,炉上的水一点点加热,渐渐冒起水汽,我眼前的画面慢慢模糊起来……
“官人醒了?”我从桌上爬起来,见绿衣女浅笑着望着我,我竟然睡着了,“失礼了,姑娘见谅。”我说道。
“官人只是打了个盹,酒刚刚温好,可以饮了。”绿衣女缓缓起身,朝我施礼,“官人慢用,奴家先告退了。”
“姑娘等等,敢问姑娘芳名。”眼前女子让我有种异样的感觉,醒来之后更觉得这家店有种别样奇怪的氛围,似梦似幻。
“奴家句芒,官人若是觉得酒菜合胃口,不妨常来坐坐。”绿衣女说完,走到柜台前,对黄衣少女说道:“桐儿,还不为那位官人端上下酒的小菜。”说罢朝我回眸一笑,去了后厨。
那日的食酒具不知味,我为两个杯盏满上酒,“二哥,我再陪你喝上几杯,你安心上路吧。”
日落西山,我已经喝得有了醉意,我将银两放在桌上,摇摇晃晃的出了店门,走出几步,才想起回头看看招牌,原来这里叫“黄粱食肆”。
若说显在位时,只是太后干政,如今旦在位,已经完全变成了太后主政。前几个月旦还象征性的参加早朝,召见大臣,这些日子却连这些面上的功夫也不再做,旦自登基之后,我们二人就没有再单独见过,如今他已经有一个多月躲在后宫称病,整日想着修道炼丹,我几次请求觐见都未被允许。
太后家族原本不过是小门小户,如今武家子弟个个加官进爵,位列重臣。而李氏皇族,有的称病避祸,有的被贬官外放。武承嗣武三思之辈更是不加收敛,阿谀奉承太后,排挤打压皇族。
“儿臣请求回长安任职。”早朝过后我前去见太后,这是我和婉儿一夜未眠商量下的结果,我也询问了越王,此刻避其锋芒为好。
“好端端的怎么想起回长安?”太后显然很是乏累,靠在榻上有些吃惊的问道。
“这几夜父皇夜夜入梦,说长安是大唐的根基,如今洛阳有母后主持大局,问儿臣为什么不回长安守着宗庙?尽子孙的孝道。”我将编好的瞎话声泪俱下说完,我没指望太后相信,只是我需要一个合理的理由逃离洛阳,我相信她会放我走,我本就是无足轻重的小角色。
太后挽留了我几句,我自然推辞了。第二天我便收到诏令,回长安赴职。
回长安一事,崔璧斐倒是很高兴,我心情也不错,唯一放不下的自然是婉儿,她在母后身边风生水起,自然不用担忧,但我知道武三思对她垂涎已久,如今武家正得宠,我又离了洛阳,他恐怕更加有恃无恐。
回长安也不过闲职,倒是崔璧斐,我不敢想她一个养在深闺人的大小姐,竟如此有头脑,在洛阳开始,我不过问府中事,她闲来无事,便打发了我那些男宠帮忙购置宅第,经营生意。这些年借着好男风的名头,我收罗了不少奇人异士。崔璧斐也知其中原委,和这些人相处甚好,这些人为我出谋划策倒少,反而是帮着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