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彷, 那个喇叭带来了没有?”
超级铜圈大喇叭us——实用于中范围广播训话,以及高效率吼人。
陆炳怔了下,点了点头, 起身道:“我给你拿回来?”
“不——”虞璁想了想道:“你们攻城的时候,把它带上。”
绝对会有用。
“俞大猷他们把兵车训练出来了, ”陆炳应了一声道:“我之前观察过很久,感觉会很有用。”
“那大炮什么的,已经都开始运了?”
“嗯。”陆炳原本想去叮嘱下喇叭的事情, 想到了什么,又回身在他的身侧坐下:“之前去打那个部落的时候……你感觉还好吗?”
虞璁眨了眨眼,没想到他会问自己这种问题:“风刮的有点冷,别的还行。”
陆炳其实一直在牵挂着他,可是此刻又感觉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他无意向他渲染战场的残酷和猝不及防,可是一想到他在自己身后等待着战果,就感觉仿佛被注入全新的生命一样。
哪怕陛下只是受了些风寒,他也会自责很久。
如此矛盾心态,想要让这个闷罐子悉数讲出来,简直是难上加难。
虞璁似乎注意到他的沉默,突然放下了手中的文件,大大方方的抱住了他。
两个人都还穿着里层的战甲,此刻几乎不能传递什么温度。
可是在相拥的那一刻,心脏离得很近很近,心也很近很近。
“阿彷。”
“你是不是怕……不小心把我搞丢了?”
“嗯。”
由于早就听闻了消息,又接受了不少的难民。
在哨兵看到天际线那出现殷红的大明龙旗时,忙不迭就通报全城,示意立刻开启守城的状态。
这古代人守城,免不了三种老办法。
第一种,是往下扔各种东西。
放箭也好,滚石也好,主要是怕有人顺着城墙爬到顶上,攻破他们的防御。
第二种,是直接放出了镇守的军队,和外来的入侵者厮杀。
第二种看似多此一举,但其实只要不是劣势,绝大部分的守城者都会选择列兵阵前,死守城门。
城门的意义在于,这个进出口可以大规模的放送军队,一旦城门失守,就等于防守方到了最后的关头。
一般不到最后,都不可能任由那些攻城者架着梯子攀爬城墙,而是早早的就布阵守在各个地方。
当陆炳看见,三座城门前都已列满骑兵的时候,他心里就定了下来。
等的就是你这一出。
本身河套属于中国,难民们能逃跑的早就跑了,真正驻守的军队,主要还是蒙古人。
大白天的放烟花,自然没有什么威慑力。
但是面对这些蒙古骑兵,执罡军的五千多人简直连欢呼的心思都有了。
城主捋了把大胡子,一脸阴沉的在城楼之上督军。
眼看着远处散步着两三万人,谁知道这两三万人如折扇般徐徐展开,竟只吐了个五千余人的部队来。
陆炳取下缠在左臂上用来标识身份的红绸,郑重的交到了虞璁的手里。
“我去了。”
“嗯。”
唐顺之骑马立在他的身侧,同样神情也严肃而紧绷。
这一次的对冲,不是为了攻下这可有可无的城市,而是为了练兵。
兵车之战到底实用性如何,必须真刀真枪的试炼一番。
三大营的人等候在他们的身后,随时准备过去帮忙挽救战局。
虞璁接过红绸,目送着那五千人若整齐的方阵徐徐向前。
他们将面对的,是四万余人的守军。
哪怕心里有一万个牵挂和担心,也要等这一个结果。
不需要发令之旗,也不需要任何一个人开口命令什么。
在执罡军站定的那一刻,只听见啪的一声,数千人的方阵竟如一块块均匀排列的麻将一般,直接各自抱团。
对面的骑兵虽然不清楚这是个什么玩法,但是伴随着将领们的一声高呼,无数的蒙古骑兵狠夹马肚,扬起弯刀就冲了过来!
下一秒,所有战车上的军士直接击发弓弩铳炮,在骑兵还没有靠近他们之前,如疾雨般的飞弹和箭矢带着不容忽视的力道劈头盖脸的扫过来,根本不给任何人躲避的时间!
更可怕的是,步兵骑在马上,在距离近到几乎能与敌军前锋相交的时候,再度毫不胆怯的释放弓矢火铳!
他们的盔甲都早已被改良强化,哪怕敌人的弯刀狠狠砍来,也只是在这上面留下一道疤痕。
要知道,这都是皇帝实打实的拨了钱的!
远距离的轰炸和近距离的轰击,直接打退了第一波的进攻,几乎没有几人能迎着枪林弹雨还能往前冲!
许多战马在这一刻嘶鸣悲嚎,它们不是腹腔中弹就是身侧中箭,直接在奔跑的途中就踉跄而倒!
几万的军队从三个方向包抄而来,谁知道左右两侧也是同样的弓弩铳阵,在第一时间就将早已填装好的火弹齐齐射了出去!
“嘭!”
“轰!”
虞璁眸子一缩,终于意识到火药厂的那帮老工匠在给足银钱以后能有多牛逼。
草地上直接轰出一个个的土坑出来,大的够来一次立定跳远!
原先可视度极高的草野上已经尘土飞扬,还有火星撩着了春草,开始顺着风势向四周疯涨!
陆炳握紧缰绳,吹响了号角。
下一秒,所有枪兵直接回撤入阵,骑兵与他们平行交错着从盾兵的掩护中冲了出来,直接就高吼着杀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