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这是个游戏,可以选择的话,虞璁倒还希望能夷平这个岛,既犯不着让自己管理,也不会生其他的是非。
皇帝这头正思索着种种对策,另一头苏公公连跑带赶的过来了,直接噗通顺势跪下,急切道:“陛下——大事不好,女真的那几个打起来了!”
虞璁猛地站起来,努力地把嘴角的笑意压下去,另一边的杨慎瞥见了他的神情,也忍不住偷笑。
“打起来了,谁和谁打起来了?”
“是速黑忒,和王杲身边的大贵族打起来了,”苏公公哭丧着脸道:“万岁恕罪,名字太长了小的真记不住!”
虞璁轻咳了一声,吩咐道:“再给朕续碗茶。”
苏公公愣了下,还是点了点头,乖巧倒茶去了。
整个会议厅已经进入相当混乱的场面,八面之前缝制好的旗帜被扔得乱七八糟,还有两三面被人拿手里死死攥着,公文笔墨纸笺全都被打翻揉乱的到处都是,还有纷杂的叫骂和吼叫声。
皇帝快步走进来的时候,差点被迎面飞来的一根笔戳着,还是虞鹤眼疾手快的抬手接住,溅了自己一脸的墨汁。
陆炳站在不远处象征性劝架,见虞璁来了才重重的咳了一声。
那些个女真人虽然不怎么肯低头,但皇帝毕竟是皇帝,如今算是给他们钱让他们干活的金主爸爸,也总算是收敛了许多。
“吵什么呢?”
王杲痛骂了旁边一个人一句蒙语,满脸的厌烦。
“在争上四旗和下四旗的归属。”
女真的分支是跟着姓氏走的,什么叶赫那拉什么爱新觉罗,那都是日后的衍生物。
这上四下四怎么分,完全要看这一次各个利益集团之间的拉扯。
虞璁深吸一口气,心想这是正中自己下怀啊,这才露出恳切的神情,开口安抚道:“吵也不是个办法,要讨论就慢慢来。”
他早就预料到可能有这么个情况,也明白这帮人不懂的量表化和数据化,但是要等这些自以为聪明的老大人们战几轮之后,自己出场收拾烂摊子才显得有能力。
“八旗,按尊卑强弱来,自然是没有错的。”虞璁坐回主位上,旁边的速黑忒脸上都划了一道血痕,明显一脸的不甘心。
“尊卑,什么是尊卑?成立的时间,血统的纯正,族人有多少,这些都是可以一个个看的,”虞璁不轻不重的开口道:“若是单纯比谁嚷嚷的嗓门大,还有什么意思?”
“可是东海女真那边——”
“东海女真的事情当然由你们两个首领来接管,他们的人不服,那也完全是你们的事。”虞璁现在接锅甩锅都非常熟练,面不改色的继续道:“二十多个人,还争不过东海女真的那四个?”
这话一说出来,就相当的欲盖弥彰,甚至让人有些无言以对了。
东海女真的那几个剩下的使臣几乎是本能地往后退了一步,感觉这些人看他们的眼光陡然就危险了起来。
由于公务的繁多,皇上回寝宫的时间越来越晚。
已经是子夜了,虞璁批阅完折子,突然抬头看了眼周围。
陆炳还在宫外的乾钧堂,鹤奴在锦衣卫,偌大的宫殿里只有自己一人,连黄公公也只是安静地候在旁边,跟不存在一样。
他怔了几秒钟,心里泛起来些许复杂的情感。
得亏……得亏心里还有陆炳和虞鹤的存在。
得亏自己在这个世界上,还记挂着那几个小屁孩,还有爱的人。
一个人活在这空空荡荡的大房子里,总觉得有点冷。
还没等皇上多矫情一会儿,远处突然传来了急促的脚步声。
虞鹤的身影出现在了他的眼前,眼见着黄公公也在,他急促的跟虞璁行了个礼,把手中的信件递了上去。
——是从河套那边寄过来的!
唐顺之的字迹依旧灵动飘逸,辨识度相当的高。
一页纸寥寥几句,把主要情况都说的清清楚楚。
如今的鞑靼一族,已经分裂成了四股势力,一股开始与西边的瓦剌有暗通款曲之嫌,一股与右翼分裂势力开始联系。
整个蒙古,都进入了混乱不堪的状态。
虞璁把这封信读完,忽然意识到了一个问题。
朝鲜的事情可以等,毕竟贸易和开放港口的事情,都要慢慢来。
可是蒙古那边,不能等了。
眼下已经三月了,他要在六月之前赶回去。
在最好的时间,把蒙古拿下。
虞鹤见皇上读完信沉思不语,也没有胆子试探,只不确定的抬头看了他一眼。
虞璁略有些烦躁的把信交还了他,深呼吸了一刻,心想这还是缺人啊。
严世藩还在辅助工医两大学的学纲学制修建,杨慎也在忙大学的事情。
他现在……急需一个外交型的人才,这个人不仅仅要懂得如何跟朝鲜女真打交道,还要在自己不在的时候,完整的选择出最符合自己心意的对应方式。
皇帝茫然的抬起头来,两眼放空的看向遥远的夜空。
这个时候,第一个跳进他脑子里的名字,居然是严嵩。
严嵩作为严世藩他爹,在严世藩不在的情况下,也能执行儿子给的每一条建议。
也就是说,他是他儿子的另一个化身,而且论左右逢源完全不输其下。
而且对于嘉靖皇帝而言,在前期都是好用而且吃苦耐劳的一条好狗。
自己是给吏部了黑名单,也严令这个人从南京被调任到北平。
可是……如果说他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