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离今剑离开已经有一段时间了,短刀望了最后一眼屋内依旧沉睡的刀剑,轻轻地拉上了已经残破不堪的纸门。
屋外的天色已经黑了下来, 如果按照原计划,前来参与聚会的审神者们应该会再次宿泊一夜。然而因为这次突然发生的意外,不知让局面混乱到了什么地步。
因为刚才冲过来时太过焦急,完全没有注意到周围的景象, 短刀左右摸索了一阵长得一模一样的各个和室,良久,终于放弃找回原来的路径。
院落之间应该都有长廊连着的吧, 起码他家的本丸就是这样的。
短刀这样想着, 便顺着眼前的长廊走了下去, 期望能自然而然找到有光亮的地方。
本丸似乎定格在了深秋时节,放眼望去,微弱的月光下,庭院的地上堆积了薄薄的一层带着深红的落叶,美不胜收的景象,一眼就能看出好几天都没扫地了。
原主的哥哥似乎是个善战的人,时常会和出阵的队伍一同奔赴战场,比起将本丸不断扩建修葺,那个人更注重的是本丸的实力,不然也不会在短短数年里成为诸多本丸中的佼佼者了。虽说因为意外牺牲在了战场上,但说起来也未必全都是遗憾。只不过对于只有哥哥唯一一个亲人的原主来说的话,那却是一个巨大的悲痛。
走在像是没有尽头的长廊上,周围安静的有些吓人。短刀神色平静地用余光扫了一眼庭院,微风拂过扯下了一片叶子,悠悠地飘下落在地上发出了一声几乎不可闻的声响。
身边隐约出现一丝丝与空气不相容合的气息,短刀脚步顿了顿,眼底一瞬间闪过什么。不动声色地向前缓缓迈出一步,耳畔忽然出现一道衣物摩擦的声音,短刀神色一凛,猛地向身后跃去,下一秒,只见距离他仅有一米远的地方忽然寒光一闪,定眼一看,愕然是一振太刀!
短刀沉下脸,见状立刻又往身后退了一些距离,却见这时,自一侧的屋内缓缓走出了一个‘人’的身影。
是历史修正主义!
离骚动爆发已经过了一段时间,按理说情势应该大致被平定了才是,从今剑那里得知这次历史修正主义者的真正目地,短刀本以为他们会将大量敌刀聚集在会场处,没想到这种偏僻的地方竟然会出现历史修正主义者。
今天他似乎一直不走运,先是无缘无故挨了一箭然后又被熟人‘打’了一顿,如今还要伤上加伤拖着条腿到处逃窜吗,他要是有武器的话打不过也要先上去戳一刀解完气再跑。
短刀并没有和面前的太刀进行交手的打算,因为他察觉到了那个太刀走出来的屋子里似乎还有一个‘人’的气息,只不过不知道为什么一直没有露面,也或许是以为他没有发现,打算偷袭也说不定。不过可惜,短刀在历史修正主义堆中混了那么多年,就算不想嗅出他们的气息也会不经意间捕捉到。
鼻尖处嗅到了空气中传来的浓重的血腥味,短刀望着对面身上并没有血迹的太刀,余光不经意地向他身边的屋内扫了一眼,片刻移开视线看了看隐隐有挡在房门口的意图的太刀,心下生出一丝了然。
他沉默地又向身后退了一步,想要表示自己的无害。然而他的想法却并没有被对方领会到,反而莫名地刺激到了对方一般,二话不说直接猛地攻击了过来。
刀光在眼前一晃,短刀一惊,腿下用力连忙向一旁跃出一大步,然而许是动作拉扯到了伤口,右腿处瞬间传来一阵撕裂般的疼痛。短刀脸色猛地褪去,脚下一软一下子从廊道上跌了下来。
后背撞在地面上一阵生疼,不过还好短刀有经验事先护好脑袋,没等他放下心,面前忽然刀光一闪,短刀连眼睛都来不及睁开,完全凭借直觉向一侧滚去。
锋刃自脸侧呼啸而过,瞬间削断了他脸侧的碎发,短刀连续滚了三圈才堪堪停下,随即来不及喘口气,立刻从地上爬了起来。
果然,待他一直起身子,太刀便立刻攻了过来,势如破竹。向身后躲去已经来不及,短刀咬住牙努力控制身体向后仰去,却依旧在这时清晰感受到了对方的刀尖毫不犹豫割过胸前衣襟的顿感。
萧索的挥刀声中隐约听到了一道铃铛坠地的清脆声,短刀微微睁大了眼睛,漆黑的眼眸中倒映着那振被举起的在月光照射下反射出冰冷幽色的刀剑。
下一秒。
刀刃挥下。
……
……
一阵微风轻轻拂过面颊,脸侧被削地更短的碎发随着轻微摆动了一下。
短刀呆呆地望着面前忽然出现背着一个深棕色斗笠的深蓝色短发的少年,腿下蓦地一软,不受控制地跌坐在了地上。
一瞬间,他以为自己又要死一次了。
指尖不由自主地微微颤抖了起来,短刀苍白着脸抬起头望向身前的那个少年,只见那人手中横握着一振刀剑,竟然硬生生地接下了方才狠狠挥下来的那一刀!
紧贴着胸口的被割破的衣物中微微发热了起来,短刀怔怔地抬起手覆在了上面。
是……铃铛。
他望向方才隐约听到铃铛坠落声音的方向,视线一扫却没有在地上发现任何一物。
“……”短刀张了张嘴,望着面前少年被斗笠遮住大半的背影似乎想说这什么,然而未等他发出一声,却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