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现在,她站在他身边,他却视而不见,全神贯注的只盯着里面。即便这情景她已经看过无数遍,仍觉得有淡淡嫉妒在心底某处开始蔓延。
郭珂苦涩的自嘲,然后压住那点嫉妒和羡慕,走过去,在距离叶若非还有几步的地方停了下来。
“叶医生,您又来看龚先生了?”
叶若非点点头,低沉的道谢:“麻烦你了,郭小姐。”
“没关系,这本来就是我的工作。”
叶若非微微笑了一下,转身走了进去。
郭珂呆呆望着,直到那道身影在门后隐没,一股莫名的酸楚柔情,从某个地方悄悄流泻出来,充满了她的心房。
“第一次看见他笑呢,我想这就是幸福的味道吧?”
郭珂温柔笑着,笑着流下一串串珍珠般的眼泪。她看见叶若非已经出现在玻璃窗的那一边了。连忙闪身,叶若非并没有发现她,她再度深深凝视他,不自觉的加深了嘴角的这个微笑, 她退出了这个不属于她的世界。
郭珂离去没有多久,医院的走廊上,柔和的灯光悄无声息的映出一条修长的身影。
他轻轻向前走了几步,身体好象撞上什幺东西被轻弹了回来。他伸手向眼前摸去,果不其然,一道无形的屏障阻隔了他的前行。他心念一动,抬头瞧去,几米开外的地方,一团荧荧绿光淡淡的从那间无菌室的玻璃窗透了过来。
展初云皱了皱眉,不知道在担忧着谁。过了一会儿,绿光消失了,展初云又等了片刻,试探着在空中摸了几下,空气中的透明墙壁已经撤去了,他快步走到无菌室前,透过玻璃,他看见叶若非倚墙半跪在地上,捂着心口,紧闭着眼睛,好象很痛苦的样子。好象察觉到有人,叶若非头也未抬,只是左手微扬,一道绿光立刻穿过玻璃窗向展初云袭去。
展初云侧身闪过后,曲指飞速在玻璃窗上轻敲了三下。叶若非勉强抬起头,见是这里的主人,他紧绷的神经才放松下来,冲他虚弱的笑了笑,惨白无色的脸上挂满了汗珠,却向展初云露出一个“一切安好”的神情。
“没想到让你撞见了,真伤脑筋啊!”
展初云的书房内,叶若非换下了医生袍,站在玻璃长窗前,除了脸色依旧苍白外,不见任何异样。
“叶医生,如果我说这已经是我第三次看见了呢?”展初云平静做答,丝毫不见惊奇之色,取过两杯调好的酒走到窗边,将其中一杯递给了叶若非。
“已经第三次的啊,看来我还是大意了……”叶若非并没有饮下那杯酒,他轻轻晃动着高脚杯,猩红的液体闪着诱惑的光芒,像跳跃的火焰,吸引着人们的视线。
展初云微微一笑,同样欣赏着手里的那杯鸡尾酒,两个人都是聪明的,有些话不一定非要说出来不可。
夜色苍茫,两个人静静的,仿佛是两个认识多年的老朋友聚在一起。
叶若非若有意若无意地打量着展初云,这个和令扬有几分相象的男人,润如黑玉的眼睛藏着几分若有若无的忧郁,几分迷离,身上散发着淡淡的高傲和孤寂,外表看去是儒雅的贵公子形象,冷酷起来像是北极的雪狼。他应该知道他是非常危险的!他应该对他保持高度警惕的!
为什幺对他没有戒心?只因为他是令扬的小舅舅,有着相似的气息,所以不设防了?
展初云也有着相同的迷惑,平常的他绝对不允许一个来历不明的家伙留在自己或亲人身边!可是……难道是因为他对令扬的态度让自己感到莫名的放心吗?
一想到这里,展初云平和的笑脸变得有些沉重,这幺多年,只有令扬是他一直放在心上的。这个孩子,本应有着美好灿烂的未来,却承受了太多太多不应他承受的……
“叶医生,令扬他……”展初云欲言又止。
叶若非平静的外表有了一丝裂痕,手指轻颤了几下,一些酒洒了出来。
“叶医生,请求你务必治好令扬,如果有什幺条件请尽管提出来。”
这也许是展初云有生以来,第一次郑重地请求他人,为了令扬,他什幺都愿意做。
“展先生,既然我是令扬的医生,我就一定会治好他的。”叶若非顿了一顿,又说道:“我只有两个小小的要求,一是不要再派人调查我,二是在令扬病好之前,我希望展爷——也就是您的父亲,不要来这里。”他紧紧盯着展初云,好象生怕他说出一个“不”字。
展初云迟疑了几秒,然后点点头。
“好,我答应你。”
叶若非如释重负的笑笑,仰头将酒一饮而下,苍白的脸上浮现出淡淡红晕。他好象自言自语,又好象对着展初云说:“看到的不一定是真实的,虚假的表象有时痹绘相还能骗人。”说罢翩然而出。
展初云有一刹那的错觉,叶若非的周身环着一圈薄纱般的淡淡绿雾,这绿雾要把他带往一个遥不可及的地方。
心湖失去了往曰的平静,微微荡漾起圈圈涟漪,展初云再一次震动了。叶若非,这个浑身是谜的人,他到底是谁,他能否保全令扬?
展初云并不知道,在他产生这个念头并向叶若非提出之前,叶若非就已经这幺做了,而他这幺做的后果,是展初云无论如何也不会想到的。
叶若非一踏进自己的卧室,就觉得自己的脑袋轰轰做响,葵的声音如炸雷一般响起。
“非!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幺?!那个人类就让他自生自灭好了,你已经对他仁